陆滕过了年还没过二月二就换了个新头型,也跟着时髦烫了一脑袋的小卷毛,还染了个深棕色。
药美满进了酒吧看到穿着工作服的陌生背影还吓了一跳,刚疑惑的问了句“你是新来的”,陆滕转身咧嘴一笑,差点儿给药美满吓得背过气去。
“你怎么弄了这么个头型啊?”药美满的话说了一半,其实他想说陆滕这头发弄得不伦不类,根本就是完全不合适,离老远一看就跟五十多岁的退休妇女似的,尤其是这是哪家店给他弄得啊?怎么练刘海儿都烫的飞起来了?
“我们堡子一个在广东学美发的妹妹给弄的。”陆滕这一句话算是把药美满刚才的那些疑问都给解释了。
药美满今天过来其实是打算跟房思远说一下过了年自己要找其他工作的事儿,结果走到后面的休息室一看,不只是陆滕,就连房思远也换了个两耳朵上边发青的头型。
拿了该得的工钱,药美满赶在午饭时候请陆滕去旁边的小馆子吃了顿午饭,小哥俩点了三菜一汤,因为下午还得回店里工作,两个人就喝了点儿热乎乎的花生露。
下午回家,药美满把年前在市场买的新床单被罩都给换上了,接了盆凉水兑上洗衣粉,开着门坐着小板凳就开始使劲儿的搓。
于越过了年就打算回美国,眼瞅着两天后的机票,合计着怎么也得再跟哥们儿弟兄的聚一聚,给毕钧睿打电话特意嘱咐他务必把药美满给带来。
毕钧睿开车来棚户区的时候正巧看到药美满家的门四敞大开,他还以为出了啥事儿,赶紧跑过来看个究竟,结果站到门口时被眼前的一幕也给整懵了,药美满坐着小板凳,一只手扶着搓衣板,另一只手有节奏的跟盆里一堆白色泡沫来劲儿,场面别提多有爱了。
毕钧睿想起药美满家连个洗衣机都没有,站在门口盘算着给他家如果添点儿东西的话都应该摆在什么地方。
药美满没注意到对方啥时候来的,缓过神时看到毕钧睿在门口站着满脸的思索状,立刻就明白咋回事儿了。
“我家啥都不缺,你也看到了,家里也没地方放那些乱七八糟的。”
毕钧睿看着他说:“你说,我整个好点儿的房子咱俩出去住咋样?”
“有房子住干啥还出去住啊?我也不是没地方住,你家那大别墅也不是住不下你。”药美满继续跟盆里的东西奋战。
晚上跟于越他们汇合时候还被卢晨他们嘲弄了一番,主要是谁见过毕钧睿跟三孙子似的对人这么体贴的,别说别的,就初中那会儿情窦初开的喜欢年组校花时候也没见到他这么献殷勤的。
自己先下了车,屁颠屁颠儿的去给对方开车,还用手挡着头顶,生怕从车里出来撞到头。
于越也站在酒店门口盘手笑着看热闹,捅了捅身边笑得都快抽过去的卢晨说:“我说,是社会太不真实了还是我老年痴呆了?”
“是他老年痴呆。”卢晨笑呵呵的指了指毕钧睿的方向。
除了于越和卢晨知道咋回事儿,其余的人都以为药美满是毕钧睿新混在一起的朋友,所以大家也没多合计,该吃吃该喝喝,一晚上玩儿的都相当愉快。
于越赶在毕钧睿去厕所的功夫凑到药美满的身边坐下,笑呵呵的说:“咋样?危险都解除了吧。”
“咳,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就那么回事儿吧。”药美满这么说着,掩饰不了一脸的幸福状。
于越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看着毕钧睿离开的方向说:“那小子就跟小逼崽子似的,说实话,总也不见他长大,不过倒是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这时候卢晨也凑了过来,坐在二人身边参与话题。
药美满不解,问道:“他还有多少面啊?”
“犯贱的一面。”于越和卢晨特别有默契的异口同声着。
药美满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他俩是在调侃他们现在的关系呢,倒是也没介意,只是脸色有些发红,忙解释道:“其实他挺好的,就是太胜脸了,有时候的确受不了他的臭脾气。”
“受不了就揍他,跟他不用客气,”于越喝了口酒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美满,我跟你说件事儿,我以后也不能经常回国,跟他认识的年头太久了,已经更像是亲人而非朋友,他的身边现在有你我也放心。”
药美满愣了下,看着毕钧睿神采奕奕的朝这个方向走,总觉得于越这话把他说的心里酸呼呼的,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吧,我何尝不希望能跟他走得更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