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去医院看看?你这拉了多久了?你看你这张脸白的。”毕钧睿心疼的摸了摸药美满的脸颊,冰凉冰凉的。
药美满拨开他的手,虚弱的说:“那你还有心逗我,你可别整这样,你还是嘴贫点儿吧,现在就跟我马上就要归天了似的。”
“你要是归天了我绝对给你披麻戴孝,以后为你守身如玉。”毕钧睿坏笑着说完启动了车子。
回家前去药房买了点儿药,药美满进了屋子就被安顿着躺在床上,毕钧睿站在床边撑着腰瞧了一会儿,最后干脆一屁股做在床边小声的问:“饿不?我给你熬点儿粥你想喝不?”
“不想喝。”药美满睁开眼睛回了句。
“那不行,你现在是病人,总得吃点儿什么才行,不然肚子里没东西更难受了。是不饿还是没胃口啊?”毕钧睿一只手拦着药美满盖在被子下的腰上,另一胳膊肘撑着身子的重量。
药美满回答的也诚实,毕钧睿差点儿给他掐死,“我觉得你做的东西肯定不能吃。”
厨房里叮叮咣咣的响了二十多分钟,药美满欲哭无泪的几次浑浑噩噩的要睡着都被吵醒了,最后实在是有点儿担心厨房被毁才起身走到门边查看情况。
毕钧睿整的倒是也热闹,学着家里保姆的样子把米给淘了,他也不是一点儿尝试都没有,还知道大概一人份的大米粥应该加多少米多少水,更知道米沸腾煮一点儿后就要关火让余热把米粥给闷熟了。
药美满坐到旁边的小板凳上瞧着桌子上摆着的榨菜和腐乳,自己家平时也不怎么买这些吃的,估计是刚才毕钧睿出去买的,估计就是在胡同口的那家超市。
“大米粥,腐乳,绝配。”药美满抬头说了一句。
毕钧睿就当是在夸自己了,连忙笑着把话茬接了过去:“你看,我就合计得吃这个,光喝粥太清单了,你嘴里肯定没啥味儿。”
“现在都能淡出鸟了,还呜呜飞的那种。”药美满撑开精瘦的小胳膊学着鸟的翅膀扑腾了几下。
毕钧睿盛了碗稀粥,还拿着勺子搅合了几下,等把碗里的东西给弄的不那么热了才端过来给药美满。
药美满接过碗,眼圈有些泛红,这些细节被毕钧睿给捕捉了个干净,连忙在旁边坐下来问:“咋了?感动了?”
药美满一直低着头躲开毕钧睿的目光,别别扭扭的带着点儿鼻音说:“别臭美了。”
“那你为啥不敢看我?你看我一眼。”毕钧睿抻着脖子往药美满的脸上凑,那不依不饶的架势倒是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药美满被弄烦了,眼睛虽然不红了眼眶里的泪水却没有退下去,抬起头就这么湿乎乎的看着毕钧睿,“看就看,那有啥不敢的。”
毕钧睿愣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咋办了,抬手摸到药美满的眼睑处柔声道:“还真哭了,到底咋了?我做饭没那么难吃吧,就一个大米粥能有啥技术含量?”
药美满摇摇头,眼睛盯着碗里的粥,半晌才说:“我想起我老爹了,以前我病了他就给我熬粥,都好多年没吃到了。”
生活的艰辛点儿都不是大问题,主要是生活中缺少满满一屋子的人气儿,药美满其实特别怕一个人孤零零的,他总有种错觉,那些爱他的不爱他的人都在慢慢的离开他,就好像是被父母抛弃,连他这辈子最亲近的药老爹也离他而去。
毕钧睿往前坐了坐,抬手搭在药美满的肩膀上把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起勺子舀起米粥送到药美满的嘴边。药美满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也有点儿不争气的顺着鼻翼两侧划了下来,他觉得这种感觉来的有点儿夸张,甚至让他这个不咋哭的人都有些控制不住。
“吃吧,吃饱了就去躺着,有我在这儿呢,啥都别怕。”毕钧睿自己也觉得鼻子酸酸的,揽着对方肩膀的手甚至开始颤抖。
药美满盖着薄被躺在床上,旁边是一只手架在脑后一声不吭的毕钧睿,他俩就这么躺了二十多分钟了,他没睡着,毕钧睿也一直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啥。
“你几点回家?”药美满扭过头问。
毕钧睿转过头也看着他,问道:“你赶我走?”
“不是,我就是问问。”药美满心说,这人咋这么歪呢?
毕钧睿笑了笑,可是在十几秒钟后,他的肩膀处一沉,有一个东西靠了过来,而且结结实实的抵在他的肩膀头上。低头看去,药美满的脸压的很低,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头顶的头发,油黑油黑的散在他的肩头。
他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但又觉得心里美滋滋儿的感觉根本无法形容,只能抬起胳膊把药美满抱在怀里,感受着那人呼吸的节奏,心脏的跳动,那种幸福的感觉真的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