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雄见尤浑一脸笃定,眼中生出一丝鄙夷,他说:“说归说,想归想,到了明日才知道究竟能不能在一千多人中崭露头角,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的好,这确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听见左边那人突然叹了口气,鲁雄遂即问道:“你为何突然唉声叹气的?”
那人说道:“若不是家道贫寒,谁能甘愿做个武卒整日刀光剑影的?今日听到你们二位的谈话,反倒一副愿意从军的架势,难道你们就不知道,上了战场,生死各由天命的道理吗?”
尤浑微微皱了下眉头,却听又有人凑过来说道:“你们听说过九死一生的典故么?”
“那是什么典故?”鲁雄问道。
“听说夏朝的战场很残酷,令人闻之丧胆、谈之色变。将军为了防止逃兵,让士兵破釜沉舟,以什长为单位,十人为一组连成一排,脚上都带着脚铐,上了战场只有拼死一战,胜利了才能活下来,所以十人一组,往往拼到最后,九个死了,活下的这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尤浑蹙起的眉宇越来越深,他自然知道战场上的无奈与艰险,只是若是让他独自苟且偷生,他真的做不来,倒不如誓死一搏,说不定有朝一日成为一名奋勇杀敌的将军,到那时,他的名字一定会传到杨禄嬣的耳中。
即便不能与杨禄嬣长相厮守,他也要时时刻刻让她知道他的消息,这便是他想要的!
“睡觉吧!”尤浑径自说了一句,便独自躺下,身边的几人正聊得火热,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断。
他们看着尤浑阖上眼眸,一时觉得无趣,便也不欢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时,若有人只听到一声号角响起,便火速穿好衣裳出了军帐。
一千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整整占了一大片的操练场,他们每个人脚下均放置着一套青铜铠甲。
飞廉一身黑袍,高大魁梧的身躯正站在众人面前,他双手背后,两腿自然分开五拳的距离,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庞上没有任何情绪,尽显威严。
“人都到齐了么?”飞廉目视前方,看着面前的操练场,没有任何情绪的问道。
副将遂即上前,在飞廉耳边说道:“回禀将军,已经齐了。”
“好。”飞廉微顿,锐利的墨炯再次睨了眼面前的操练场,说道,“众人听我口令!”
“是!”众人异口同声,林中的鸟儿受了惊般,霎时腾空飞起!
“在五十个数字以内……穿好你们脚下的铠甲,现在开始!”
一声令下,众人均措手不及地拿起脚下的铠甲往身上套,而飞廉则是气定神闲地高声喊着数字:“四十九、四十八、四十七……”
这是募兵制第二关选兵标准,要求他们在规定时间内穿好全副三层衣甲,即:上身甲、股甲、胫甲。
在战场上,即便是休息也要时刻提高警惕,铠甲穿的迅速在大部分时候也可以确保他们自身的安全,所以这一项是尤为重要的。
“停!”
五十个数字数完,飞廉突然叫停,这时,操练场上的士兵们有的穿好了铠甲,有的穿了一半,有的甚至在琢磨着铠甲要如何才能穿上。
飞廉给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开始与校尉检查着他们的成绩,之后回到飞廉的身边将查阅结果禀告给飞廉,飞廉这才说道:“穿好铠甲的站到前面来!”
穿好铠甲的人均从队列中走出来,工整地站到了前面,飞廉看了众人一眼,遂即说道:“你们已经通过第二关的考核,能否顺利成为一名武卒还需过了第三关。去那边,每人领一份再过来。”
飞廉话音落,众人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边,那里摆放着许多兵器与装着干粮的口袋。
众人领了十二石之弩,挎箭五十枚,除此之外,肩上还要扛着一把重量级武器,并且还配有一把青铜剑,与装着干粮的布袋。
单单只是穿了那三层铠甲便已经沉重不已,更何况还要拿着这些东西?
众人正疑惑接下来的考核是什么的时候,只听飞廉说道:“负重奔跑……这就是第三关考核题目,你们各自的布袋内装有足够三日的口粮,由拂晓至日中,能奔跑两百里者,才能应征武卒。”
众人听罢,均倒吸了口冷气,两百里即便是两手空空也不一定能完成,更何况是负重奔跑?
“去吧!”飞廉高声说道。
众人得到指令,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了山,而飞廉看看操练场上剩下的几乎一半的人说道:“你们都各自回家去吧!”
“尤浑,这真他妈不是人干的,究竟是谁想出的这些花招来折腾咱们,简直是要累死人了,这点钱太难赚了!”
正奋力奔跑的尤浑看看身边的鲁雄,说道:“有心思抱怨,不如留着力气跑完全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