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贤妃?那个女人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只是为了利用她的。周管家一招手。后面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柳雪意本能的后退一步,避开了,同时伪装的很冷静的冲着周管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这件事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王爷不能只听了什么人的片面之词就这样定了我的罪,我要见王爷一面,当面澄清此事!”她坚信,这件事是沈青桐设置给她的圈套。周管家却没有妥协让步,道:“小的就是奉了王爷的命令行事,侧妃娘娘一向都是知道进退的,实在是不该叫自己太难看了吧?”说话间,他已经再次一挥手,面无表情道:“请侧妃娘娘一起进宫!”两个侍卫再不迟疑,一步上前,两人一左一右的各自拿住了柳雪意的一只手臂。力道之大,让柳雪意立刻就知道,挣扎都是徒劳。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个聪明人,不会徒劳的给自己难堪。只是——把她送回去给陆贤妃的下场,绝对不会比西陵越直接处置她来得更好看。而且——那个女人,太阴险,太恶毒了,相形之下,她反而觉得如果落在西陵越的手里,或许她还会多一点生机。“周管家,我要见王爷!”所以,在侍卫拖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她还是竭力的进行最后的挣扎:“你帮我通传一声,我有话要说!”周管家却是完全不为所动的。侍卫将她拖出去,又牵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药铺大夫和伙计,直接出府去了。而这个时候,西陵越也已经准备妥当,进宫上朝去了。这边沈青桐是半夜里喝了镇痛的汤药,加上之前体力消耗太大,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虽然一晚上都没睡得怎样安稳,但至少下半夜肚子没再那么痛了,算是勉强休息了下。次日一早,木槿过来叫她吃药,她醒来的事实,精神并不算太差。“王妃觉得好些了吗?”木槿扶她坐起来,先递了水给她漱口。沈青桐什么也没说的先漱了口,而且她这个人从不矫情,知道药苦,所以端起来直接就是一饮而尽。木槿又塞了两颗蜜饯到她嘴里,等她咽下去了,就又端水给她漱了口。嘴巴里面清爽了,胃里也是暖暖的药汤,沈青桐就觉得舒坦了不少,这才开口说话道:“好多了,应该是没事了!”木槿转身湿了帕子过来,给她擦了手和脸,脸色却不怎么好的一直使劲皱着眉头,絮絮叨叨的说话道:“奴婢问过太医了,他说您的身子要慢慢调理,除了他开的药方,平时多喝姜糖水,佩兰那边炉子上就熬着呢,回头您先喝一碗再用早膳。”昨天太医在的时候,沈青桐正是痛的最厉害的事实,所以根本就没心思听他到底都说了什么。起身她对那些具体的细节也不怎么关心,只是这会儿横竖无事,想了想,就还是忍不住低头隔着被子看了眼自己腹部的位置,问道:“太医怎么说的?”“太医说,要仔细调理!”木槿头也不抬的说道,语气里能听出明显的敷衍和气愤。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本来是不想干涉沈青桐做的任何事和决定的,可是这时候却是越想越后怕,盛怒之下就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湿帕子扔在了旁边的矮几上。沈青桐一愣。就见她的丫头抬起头,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忿忿不平的质问:“柳雪意做的事,王妃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实发的事实,她紧张又害怕,可是后来冷静下来,就想到了前面的事——沈青桐的小日子来得不对劲,她和佩兰有问过的,那时候她们都以为她是有了,可沈青桐却斩钉截铁的阻止了她们,并且毫不在乎的敷衍了过去。身体是她自己的,谁会比她更清楚?木槿盯着她的眼神有点儿虎视眈眈的。沈青桐便是勾唇一笑。事情都已经东窗事发了,她也没必要再敷衍任何人,只是说道:“陆贤妃送她过来,本来就是居心叵测,而那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安分?不用想也知道,她必定会出手的。横竖我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由着她动作不也是很好吗?现在,根本就连手指头都不须要我动一根,她就被彻底解决干净了。杀人不见血,这才是最便捷省事的途径,不是吗?”沈青桐这话说的,带了一半揶揄的语气。可是木槿听了,却是忍不住的就哭了。“那个贱人死不死的,奴婢才不关心,奴婢就是气不过!”木槿大声的道,拿袖子狠狠的擦了把眼泪:“奴婢气不过的是小姐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她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值得小姐您伤自己的一根汗毛去换!”她这情绪,来得汹涌澎湃,就连沈青桐都没想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不由的愣住了。“我这不是好好地么?”半晌,她扯出一个笑容来。“小姐!”木槿再次大声的打断她的话。她用力的抓着沈青桐的肩膀,逼视她的目光,目光深刻的盯着她的脸孔问道:“其实您还是没有打算要跟王爷长长久久的过下去是吗?您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王爷他的脾气是差了些……”“是啊!就是因为他的脾气太差!”沈青桐一笑,根本就没有给机会叫她说完,直接出言调侃道:“我要跟跟着他长长久久了,你跟蒹葭她们不是都要被他吓死了吗?”“小姐!”木槿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完全不肯理会她的打岔。沈青桐看着她脸上一本正经的神色,也终是无奈。不得已,她就慢慢的敛了笑容,又把木槿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了,把脸转向床榻的里面,苦涩叹道:“不是我不去争取,而是我不想徒劳的去努力。木槿,我何尝不知道,我现在在他身边的日子,要比在沈家的时候过得自在的多了,可是——”她说着,语气微微一顿,然后闭上了眼,将眼底真实的情绪完全的掩盖掉:“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长久的,也许都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要彻底的分道扬镳了!”西陵越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就冲着沈青桐闯了那么大的祸杀了北魏的摄政王他都没翻脸这一点来看——他其实是真的在袒护她的。可是为什么,沈青桐会对他这么的没有信心呢?“王妃,其实王爷他——”木槿倒是由衷的想替西陵越说几句好话了。“不是他的问题!”沈青桐却突然抬手,打断了她。她闭着眼,眼底真实的神色完全看不到,但是那面上表情却是严肃而认真的。木槿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张了几次嘴,最后都是欲言又止的,最后,也只能是垂头丧气的继续前面的话题道:“王爷上朝去了,临走前交代周管家把柳雪意送回永宁宫了,她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嗯!”沈青桐应了声,顺势躺下,“昨晚出了很多汗,我身上难受的紧,让蒹葭准备热水,一会儿吃完饭,我要洗洗!”“好!”木槿答应了,端了药碗出去,走之前,还是忍不住的又回头看了床上的沈青桐一眼。相较于木槿的忧心忡忡,沈青桐就没心没肺的多了,这时候已经事不关己的在想此时永宁宫里的情形了。其实西陵越没把柳雪意交给她先出出气,他一点也不介意,只是深深地觉得她家夫君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柳雪意既然进了昭王府的大门,那就是他西陵越的人了,现在这女人胆敢对堂堂昭王妃下黑手,西陵越就算越过陆贤妃去直接把她处置了,也是天经地义,并且陆贤妃也什么都不能说。可偏偏,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叫人把柳雪意送给了陆贤妃发落,谁让当初陆贤妃执意要把这个女人送到他昭王府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