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地跟马小牛通完电话后,立刻把电话打给武爷了。那武爷还沾沾自喜呢,一口气将自己的丰功伟绩报给了刘九地,原本就以为等着领赏了——
“特么,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八蛋!你脑子有问题啊,给我这么办事?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知道么?要是我出了事,我也得剥了你的皮,尼玛!草泥马……”
刘九地听了,却是立刻一通火冒三十丈的痛骂,完全丧失了一位“黑道公子”应有的气度。这骂得呀,让武爷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那冰渣子还夹在他衣领和裤裆里不出来,冷得他都要哭了。
“九少,咋啦?我这个……我办错啥啦?”
千言万语,你让刘九地怎么跟武爷说。他只能阴着脸狂喝:“立刻给我过来,我们立刻去公安局!特么,希望那个马小牛没被打得怎么伤,要不然……”
这说着,他心里都打寒战了。
人的名,树的影,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干妈不是吃素的。别看平时对人和颜悦色,像个邻家大姨。但是,她一旦动怒,惹着她的人那是被千刀万剐都有可能。
昨晚蒋华民就是一个明证。他昨晚被折腾得,今天都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牙龈肿痛发高烧,浑身发软没力气。
于是,武爷一下子丢掉手机,立刻去找九少。
那个二级警员打电话给他无数遍,那也是无人接。
当刘九地带着武爷赶到公安局,在休息室看到马小牛的时候,那真是倒吸了一口从来都没有那么深的凉气。
他看到的马小牛,那还是马小牛么?那鼻青脸肿的,全身都发青发紫发红,被打得那个惨呀,刘九地都没有见过。那都好像处在昏迷状态了,全身蜷缩在沙发里,时不时一个抽搐,再加一声痛苦无比的呻。吟。
一下子,九少手脚冰凉,他都不知道怎么好了。一时失态,他猛地一扭身,啪一声!就狠狠地甩了武爷一巴掌!
这甩得,力气忒大,武爷登时跟倒栽葱似的往墙壁那边一甩,正好脑袋撞到了墙壁上,登时又砰了一声。他的身子,就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了,还翻起了白眼。
武爷内心好痛苦的,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死也成了个糊涂鬼。
一边的警员们看到了,也有些慌张,看到外边已经有人注意了,赶紧把休息室的门关上。那个二级警员战战兢兢地上前去,像看着祖宗一样看着刘九地,诚惶诚恐地说:“九少,您……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那个……啊!”
他突然吓得赶紧用双手捂住脸。
原来,刘九地霸气十足地朝他抬起一巴掌,眼看着又要扇下去了。不扇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他真是不甘心啊!
不过,对方大小是个警察,这动粗不好,刘九地还是咬着牙忍住了。他狠狠瞪了二级警员一眼,怒问:“怎么不送医院?”
二级警员怯生生地放下双手,心虚地嘀咕着:“九少,我也劝他上医院来着,他说……他说要等你过来看看他伤成什么样!”
刘九地气愤难忍,猛地又一举手。
二级警员又吓得像女人那样尖叫,赶紧地,继续双手捂脸。
刘九地一咬牙,狠狠地放下了手,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朝马小牛走过去,在沙发边蹲下,好声好气地打招呼:“小牛……小牛,你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还……还挺得住吧?”
那边的二级警员一听,手脚冰凉,更是搞不清状况了。
这到底是发生哪门子的误会了啊?这么想着,他也忍不住扭头狠狠瞪了还瘫倒在墙角下的那个武爷一眼。
马小牛勉强睁开浮肿的眼睛,看了看刘九地,登时都快哭出来了:“哥啊!九少啊!他们打得我好惨啊,五个大汉……我一进拘押室,他们就按着我打……那拳头跟炮弹似的,那脚,跟不要钱似的,我……我靠!打得我这样子……”
刘九地陪着笑脸:“唉,看你伤成这样,我……我也心痛如绞啊!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受了这么重的伤,得治啊!我现在……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马小牛把头摇个不休,他断断续续地让刘九地把手机拿出来。九少不知所以,只能拿出手机。然后,马小牛说他报个号码,让九少打出去。刘九地还是不知所以,脸上略带茫然地点头。然后,马小牛就报出了一个手机号码。
刘九地就拨出去了。
“好了,你要那个人说什么?”他问。
马小牛凄然道:“我要告诉她,有人欺负我,把我打成这样子,让她也来公安局,看看我这样子,看看我被打得有多伤。”
刘九地脸色难看了,她是谁呀?然后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机屏幕,顿时瞪大眼睛,然后顿时赶紧挂掉电话。就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他头上都是汗了,脸色都煞白了。
靠!这个号码……刘九地看到拨出去的号码,显示出一个已存在他手机里的名字。
这个名字就是:干妈!
一时间,刘九地感到自己的小内内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