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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我等已经尽力寻找乐才人,但是并没有找到乐才人。若是掉下悬崖,活着的可能不大,若是再马车掉下悬崖之前乐才人就下了车,想必现在乐才人也应该已经来找皇上了。”
越华顿了顿,还是决心一问:“皇上这次出宫太久,是否先行回宫?”
赵衍端坐在椅子上,乌黑的眸子,骄傲的五官。目光凌厉的扫过越华。余党被诸之后又过了两日。其实越华所推断的并无道理。范吉说她假装肚子疼,趁着他们不注意驾着马车逃走了。
她竟然逃了。范吉隐藏的那么好,他都差点被骗过去,而她与他大概就只有一段马车行驶的距离,却能察觉到不安全么?
思索半响,沉默的他终于开口。
“回宫。”
他扬袖站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突然怔了怔。
“不要停住寻找。”赵衍已经转身往内堂走去。“就算死了,朕也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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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笙歌现在身处于禹城的一个四合院里。以她看来,这应该是赵珣私人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是租来的。
里面就住了她,还有赵珣,以及阿左。阿左的名字不是赵珣特意给她介绍她才知道的。而是两日来,她不时会听见赵珣这样叫。
阿左这个人话很少,当然,这两日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动作又利索,笙歌觉得他就像赵珣肚里的虫子。赵珣一抬手一眨眼,他都能领会赵珣接下来要做何。
这两日他跟在赵珣身旁不离不弃。除了进入她的房间。赵珣端药进来,他只会侯在外头。
笙歌从房间里走出来。
在床上躺了两日,身体情况好多了,身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至少现在用些力气不似开始时那么刺骨的疼。倒是这两天她跟赵珣相处的挺好。
可惜的是,她每次花心思在赵珣身上想知道些事情,但是总是不成功。
他不希望她知道,他明明知道她想知道什么的,谈话间,笙歌甚至还在赵珣眼里看见了怜悯。就那样看了她一眼,分明就是怜悯。这让笙歌浑身不舒服。
她便问赵珣,是否是嘲笑她,当初那么执意要入宫,自信满满的样子,现在却活的这么糟糕,这么久了还只是个才人,甚至现在还成了一个牺牲品。
赵珣的回答却让她出乎意料。
‘这不是你的问题。’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赵珣与赵衍是兄弟,说出这样的话不奇怪。不过旁人听了大概会不解赵珣为何这样说。不是笙歌的问题,那么便是赵衍的问题。
笙歌缓慢的下了台阶,然后在外头的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这并不是她的问题。她抬头凝视着远方。她当初进宫,确实有五分的想法想凭着这张脸得到赵衍的宠爱,还有五分是她的应对能力。
从小到大万俟彧常常夸奖她,大哥无心官途,小妹成日爱玩,唯她在处事方面稳重,凡事不显急躁,懂得深思熟虑,也懂得隐讳。
不过,当时她偏昏了头,执意要嫁给楚奕,万俟彧对她很失望。
她想就用那五五加起来的十分,成为赵衍最宠的女人,即便不是之一。然后等待有一天,楚奕看见了她。
他是否会愤怒她不知道,而她心中是否又在乎呢?大概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才会知道吧。但是,这样至少证明她活的好好的,活的比以前还要好。
可是,当她真正的接触赵衍。
还有这些日子看见的遇到的经历的所有事情,她当初的想要的结果便开始动摇。不是不想报复楚奕,还万俟家一个公道。
而是,她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因为她深深的体会到一个道理。
这是她与赵衍相处下来,所听所闻所知的一个道理。
以色侍他,终究不是正途。
自古很多皇帝为了女人而毁了江山,她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女人,但是她更深刻的体会是,赵衍决不是一个会为女人而毁江山的帝王。
他的野心太大,他对权力的掌控欲太强。
想想万俟家,想想吕家。
想想吕宜,想想沈涟漪。
吕宜被沈涟漪用碎片割断了喉咙。当时她抱着她,吕宜看着她说:‘我从未下过毒,从来没有。’笙歌知道,那是说给沈涟漪听得。
可是,她没有机会知道沈涟漪是否相信这句吕宜断气之前所说的话。
她却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