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焕在一旁伸头看着,摸摸下巴:“莫非叔雅猜到了你要出兵,设计诱你回去?”
裴渊仔细打量随信来的玉佩,这面刻着“子靖”二字,正是他给晚云的那枚。而玉佩上的丝绦断的整整齐齐,显然是利器所致。
“不是。”裴渊神色沉沉,“我并未跟叔雅提过,他亦无从得知云儿有这枚玉佩。”
而且,公孙显若是疑心此事,必定亲自来寻,不必用这种似是而非的手段。
孙焕问:“那你有线索?是何人所为?”
裴渊细细摩挲那块玉,眯了眯眼睛:“有人诱我往高昌。会这么做的,只有一人。”
他沉默着看向西方,神情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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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瞪着眼睛,看着对面那带着银面具的男子。
刚才,他恬不知耻地向她提了要求,要她救马车上的另一个男子。
“我们不是敌人,我也不想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那样甚是无趣。”男子道,“你把事情做好了,我放你回去,这样不好么?”
晚云恨恨地看着他。
她身上用作防身的东西,无论是短剑还是各种奇药,都在她被劫持的时候搜出来扔掉。毋庸置疑,这人对她的本事很了解。
“我不介意救人,”过了一会,晚云道,“可你总该让我知道他是谁吧?我出手艺,你出诚意,连钱财都不用,稳赚不赔。”
男子摇摇头:“我最讨厌跟人讲价钱。不过让看也无妨,反正看不看都得救。只是,你看了别后悔。”
说罢,他将马车中间的一道帘子拉开。
晚云这才发现,这马车当真宽敞得很,竟还有一处隔间,里面躺着个人。
而当她看清那人地面容,不由大吃一惊。
竟然是宇文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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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信守承诺,赶紧动手吧?他也还留着最后一口气了。”
晚云狐疑不已:“他不是……”
“不该问的别问。”男子打断道。
晚云蹙起眉头,犹豫片刻,抬手掀开他的衣服。
他被粗糙的包扎过。长剑穿胸而过,按道理早就没命了,却还吊着一口气。
她看了看伤势,随即盖上毛毡,冷冷道:“缺医少药,我能做的不多。”
“缺医不假,药不少。”男子搬出个八角宝相花木盒,里头满满当当地摆着瓶瓶罐罐。
晚云随时拿起一个,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印记,仁济堂制供。这是御用的贡品。
她诧异道:“你是宫里的人?”
男子诚恳地建议:“你还是少问为好。知道的太多,我会忍不住灭口。”
此人背景不浅,晚云不敢贸然顶撞,暂且依他所求行事。
她在瓶瓶罐罐里发现不少宝物,其中竟有一味紫金丹。
这颗丹药值万钱,仁济堂一整年也只能做一小瓶,全都送入宫中。她晃了晃瓶子里的分量,至少可帮人吊两年的命。
当真暴殄天物。她不由得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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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车里当真一应俱全,就连烧好的沸水都有。晚云在宇文鄯嘴里放了个紫金丹。施以金针,污血从伤口流出,再剪除腐肉,包扎。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能不能或就看他的造化了。”她平静地说。
“你得记住,他若能活你就能,他若不能活便只能怪你命不好,明白了?”
晚云不情愿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