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漠的目光,能够抵挡的了你抵挡不了的灾难么?
不过看王苏苏的精神头,郭善松了口气,知道她俩没有真正吃亏。
“知道这事儿后我和小绾一直在尽着力,托了关系联系上了您以前的朋友,他们都说会想办法的,想来他们能够想到办法。”郭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
王苏苏却摇了摇头,摸了摸唐绾的头道:“不用在花那些冤枉钱了,那帮达官贵人的嘴脸我再清楚不过。他们想着你的钱,却又不会想着给你办事。这次事情闹的挺大他们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上赶着来帮忙?”
“要杀要剐,老娘才不怕。”宁姐儿突然打着哭腔说了一句,像是自己给自己做了什么保证。
郭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把食屉打开,道:“这是我做的饭,你们尝尝?”
香喷喷的焖猪蹄,炒鸡蛋,还有郭善存了一个月但烈而不香的酒。这些东西这个时代没有的,难以估量其价值。他们并不算贵,但却足够奇。连吃惯大餐的王苏苏都觉得古怪,称赞了几句。
她还能动筷子,但却只动了几下。再好吃的东西也没有胃口在这里吃,郭善一瞧就知道这姑娘是强撑着的,瞧来她的镇定是装出来的。
再瞧宁姐儿,她压根儿就没动筷子,恐怕现在山珍海味放在这里她也没心思尝。
唐绾抱着她哭哭啼啼的说话,俩女人哽咽着郭善压根儿差不了嘴。
郭善瞧的心里极度不忍,冲胡老汉下了命令:“以后每天依旧砸钱,至少不能让两位姐姐受欺负。”
郭善动了真怒,但怒火没用。
胡老汉很知趣的没在这儿冒死劝谏,他知道这会儿如果来顶一句嘴恐怕少东家非杀了自己不可。
“没用的,早晚都出不去了。”王苏苏叹了口气,整个人有些迷茫。
郭善知道她恐怕早清楚出不去了,事儿看到很明白,但是看的明白却不代表能看的开。
事情出在谁谁上谁也没法子看的开啊?
才过了盏茶功夫,差人就来催了。唐绾舍不得走,郭善只好又拿了一笔钱出来,差人们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见宁姐儿和唐绾说话,王苏苏定了定才瞧着郭善,道:“让你费心了。”
郭善听言惭愧道:“可惜我除了能拿出点钱外便帮不上什么忙。”
王苏苏看了他一会儿,道:“你肯花钱我就很承你的情了。。。以后,也不用再花钱,毕竟你自己也清楚,花钱解决不了问题的不是吗?”
郭善羞愧啊。
王苏苏的聪明怎么会瞧不出自己的退意?估计郭善打从进牢房撅屁股时人家就知道他来这儿崩的什么屁了。
脸红,尴尬,无地自容。
“早年进长安时亏姑娘一饭之恩,若非如此,那时连落脚之地都没有的我恐怕早和妹妹死在了街上。后来也亏姑娘出资替我们租了一间屋子,才让我和妹妹能在长安定居。再后来,若不是姑娘帮衬,我兄妹俩恐怕也得饿死。”郭善红着眼,沙哑着说了一句,自地上磕了个头。
虽然自己都有点不耻自己临阵脱逃的行为,但是他非脱逃不可。他觉得自己不该把妹妹往火坑里带,倘若自己死了,妹妹怎么活?那时她也被人拉去当婢女?或许被卖入青楼也是可能的。
这世间就她是自己最后的一个亲人了,打从兰州城里自己从妇人的嘱托下带走她时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兰州城里死了这么多人,郭善承那些誓死而战的兰州城府兵们的情。兰州城里死了这么多人,郭善记着唐绾和自己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情谊。这情谊,是怎么也动不了的。郭善觉得,如果有人要对妹妹动手,那自己非杀了那人不可。
一切,为了妹妹。
但另一个念头在郭善心头响起:你丫是真的怕死后妹妹无依无靠还是自个儿怕死?
按理而言,王苏苏对郭善的帮衬足够让郭善奋尽全力去想办法救她了,这个时候临阵退缩是很让人不舒服的。
郭善觉得现在自己就很不舒服,想来王苏苏心里也不会舒服。
再说了两句,他没脸在这地儿呆了,拖着妹妹在差人的话语中出了牢房。
天阴沉极了,压抑极了,太阳怎么没了?
坐着往家赶的马车,从窗棂内往窗棂外看着街上扛着农具回家的农人。郭善忽然觉得,自己怎么有脸坐在这马车上?大牢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能说出这些话,这样的人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瞧,自己办的什么事儿?
ps:713年改雍州置(最高长官为雍州牧,魏王李泰就曾经做过雍州牧)为京兆府,意思说贞观年间京兆府不称作京兆府,但书中直接作京兆府。这种历史细节上的问题咱们不去细究,也不称雍州,直接就叫京兆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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