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金牌,小厮都要哭了。
原来,你就是他妈在陋室夺魁的那位文曲星下凡,进士出身的长安第一神童小郭大人呐?您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还要您的钱吗?
小厮嘴皮抽了抽,确信金牌无误,只好高声叫道:“小郭大人说了,诸位身体不舒服的站出来给你们瞧瞧病,诊金和药费有小郭大人出。”
一个正痛苦的女子听言立刻道:“医师,医师快来给我儿子瞧瞧病,我儿子他快病死了。”
一阵嘈杂,朋来阁还是乱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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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第一神童,长安大善人?”一辆马车缓缓的在街道上‘行走’,车夫是个穿着裘衣,踏着官靴佩着弯刀的青年。而先前那句话,则是从其车内的主人嘴里传出来的,听声儿像是个男音。
车里就坐着一个男子和一个显怀的孕妇。男子穿着黄色长袍,膀大腰圆。那孕妇则是个美少妇,披着斗篷,慵懒靠在马车窗口,右手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哼,还没过一个月呢,就由神童变为了大官人了?”男子说了一句,又冷声对着车帘外问道:“放入城里的难民现在有多少人了?”
“回主子的话,约摸有五百人了。”车夫道:“入城的难民现在在陆续减少,想来最终不会超过六百人。”
男子道:“这六百人都住在朋来阁?”
“回主子话,都在朋来阁歇着呢。”车夫回答。
男子听言冷笑了:“六百多人,全接进了朋来阁。这朋来阁好大的手笔,是想收买人心么?”
美妇好笑道:“夫君要不要去朋来阁看看?”
男子道:“朕却要去朋来阁瞧瞧,瞧瞧朕的子民们。朕要跟他们,一起面对这场天灾。朕已经很久没有跟朕的子民们呆在一起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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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郭善张嘴,望着窗外雨水未止,终究觉得胸口压抑着一团气。他又指了指外面的雨道:“我是从未有过一刻如此痛恨这雨。”
他与别人的心痛不同,他并没有心痛那受灾的郭家的那千顷良田。他心痛的,是那些个佃农。
白天里还是他们聚集在了一起把杜荷一干人给赶跑的呢,那时候大家都肆意哄笑着,然而到了此刻,却个个不见欢笑只有悲鸣。
他一手让工匠们打造水车,购买耕牛,建立草堂书院。然而,这一场洪水几乎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恼恨这雨,若非是它何至于会降下这天灾?
而事实上,此刻朋来阁的哭声犹然未止。
那些躲过了一劫的,但却失去了亲人的人在啼哭,在控诉。
看着这一帮人,郭善知道这里面有他的佃农。
他很想帮,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的了。
雨依然在下,可以想象灞河两岸洪水泛滥成灾。天空依然电闪雷鸣,可以想象这样的雨恐怕一天一夜也不回停歇。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们总是很担忧的。害怕受灾的不只是灞河两岸,害怕长安城也会淹没在这洪灾里。
在这样的氛围里,郭善也变得焦急不安。
小厮从郭善身旁走过,似乎惊到了郭善。只见郭善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他道:“你们家店老大呢?”
那小厮愣了愣,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