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顿时,聚集的族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没错,人与妖生来就势不两立,若非族长执意留下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今日的灾祸。”
“想来,近日族长又收留了一只妖,看来族长和妖还真有着不解之缘呢。”
“雾迷林的藏身之地没有氿笿族族人指引根本进不去,结果她们突然出现,还带着那只妖,告诉我们族人死了!谁知是不是那只妖作祟。”
“对对对,十几年前若非家主带着我们离去,倘若我们还在雾迷林处,经此一遭,氿笿族或许真的灭族了,而族长她却还带着罪魁祸首。”
“真不知道前族长为何选了她为族长,不知仇恨,不懂世故,怎么带领我们重回光辉,还不如给我呢,至少我不会与妖为伍。”
“诶,别这么说,那种情况下能给谁?而且族长可是氿笿纯正血脉,族长之印素来也是传与嫡亲血脉,谁不知道,给你还不一定给的成呢。”
“族长不想着为氿笿族鞠躬尽瘁,反而处处维护一只妖,真不知她是氿笿族的族长,还是妖的族长?”
“对啊,还不如奉家主为族长。”
“你们再敢跟我胡说八道试试!”墨雲虽然受困,但凶狠的面目露出也让人不禁打个寒颤,似乎只要一放开他,就能把他们一群人瞬间撕成碎片。
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语,洛兮泠也面露难色喊道:“你们别胡说了,我虽然也很讨厌墨雲,但他素有分寸,他不会做这些事,更不会加害于我们,姐姐也没有与妖为伍!”
但任凭洛兮泠如何呼喊,却依旧各执己见。与他们争吵之间,洛兮泠陷入人群后不知被谁用力一推摔倒在地。突然感到心口一闷,倏地,一口鲜血喷出。
骚动的人群立马平静了下来,洛兮浅连忙蹲下问道:“兮泠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而后扭头看向他们,质问着:“谁干的?”
人群中传来一道害怕且颤抖着的声音:“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想推小姐的,我什么……什么都没干啊。”
洛兮泠也解释道:“没事的姐姐,不关他们的事。”说罢,艰难的站起身。
而此时洛明之上前为她把脉,片刻后,眉头紧蹙的问道:“泠儿你……是不是被妖族袭击了。”
在众人的关注下,洛兮泠沉重的点了点头。
洛明之也立即将矛头指向洛兮浅:“看见了,连泠儿都受牵连了,您还要护着那只妖?您就不怕下一个躺在这的是泠儿吗?”
洛兮浅为难道:“我……”
洛兮泠勉强的笑着:“我没事,大伯别说这种不吉利话,而且我是不小心被妖打了的,不关墨雲的事。”
洛明之道:“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他辩护?你们是真不知道氿笿族为何会变成如今模样吗?”偏头想了想,洛明之又笑道:“也对,你们父亲定不会让你们知晓,既如此,就由我来告诉你们!”
墨雲听罢,眼中竟划过一丝担忧害怕。不要!不要说!不要告诉她!
可洛明之听不见他内心的呼喊,板正脸色道:“你们应知氿笿族千年前曾为一个大族,在整个人族中也是举足轻重,世人曾言,人族之才辈,非南宫,即氿笿。但千年前,一族人叛族而逃,且与血族勾结,使得我族当年与血族的怨魂岭一战中死伤惨重,后又因南宫族缘由受妖族侵袭重创,致使我们与南宫族彻底决裂!一步步沦落至此!你们只知是一场变故,而这,才是那简单二字后隐藏的真相!”
洛明之看向洛兮浅:“我们被血族妖族残害至此,如今存活下来的也只有一个洛府了,我们也没有力量可以去对付妖族了,族长,你还要相信妖吗?万一重蹈了千年前的覆辙呢?”
洛兮浅有些茫然的听着:“这些事为何我从未听闻过?”
洛明之道:“您当然不知,当初我也是意外知晓,可令尊不想族人生活在仇恨中,毅然决然的瞒下所有人。但现在,雾迷林族人尽数灭亡,您为族长,您要明白,族长不仅仅是个名头,更是一种责任,你担负着的是整个氿笿族的命运。现除了当今陛下和我们这些人外,无人知氿笿族仍存于世间,所以,我们决不能走错一步!稍有差错,我们恐将万劫不复。”
洛兮浅闻言一怔,当初父亲将族长之位传于她的确是无奈之举,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成为族长,会担负如此重责,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或许,她根本就还没资格成为族长。
洛兮浅刚想开口,洛明之却抢先一步道:“族长,现在,该您做决定了。”
“什么决定?”洛兮浅问道,隐隐觉得不安。
“妖,绝不能留!但我可以看在他与你们相识快九年的份上,饶他一命,让他离开帝都,永生不可再靠近我们氿笿族一步!”
此话一出,赞同之声四起。
而墨雲看着这一切却是咬牙切齿,让她做决定,什么鬼话,分明都是在逼她把他赶走!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又等了她那么多年,凭什么要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让他与她被迫分开!若他真走了,谁知以后他们会怎么对她,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他不能离开她!
于是吼道:“不行!”
话落,所有人看向墨雲,洛明之道:“你一只妖没有反对的权利。”
墨雲一顿,几秒内心中幻想过无数种场景和可能性,最后似艰难的下定决心道:“是,我是妖,但我,我更是……妖,妖奴。”
洛明之眉头一皱,想再确认一遍问道:“你说什么?”
墨雲抬起手,纤细的食指指向洛兮浅,咬牙道:“我,我是……她的妖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