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风声紧,货压在仓库里迟迟脱不了手,迟早惹出麻烦,可别连累到别人,得有谁去和他们谈谈,大局为重。”
“有人瞧见皮尔大佬了,带着好几个人。”
“住嘴,大人物地事儿轮不到咱们操心。”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便是堕落的真实写照么?马蒂达暗暗啐道。
我不该歧视鄙夷的,主不会放弃任何迷途的羔羊。马蒂达又谴责着自己的偏见。
引导罪人远离地狱,不是迷茫的我,有资格做的。马蒂达在胸口划,着十字。
烟和酒混合的臭味让圣武士紧定着眉,姑娘微微鞠躬,优雅地做了个最苛刻的礼仪老师都无法挑剔的问候礼,她轻声说,“抱歉,打扰了。请问,我该怎么联系到唐文敦先生?”
无人理会,甚至没人注意到马蒂达地询问。
一个酒吧女招待突然尖叫道,“该死,谁摸了老娘的屁股!”她显然被哪个色迷迷的混蛋偷袭了臀部。
有人揶揄地举起酒杯,“为女士的屁股干杯!”
又一阵粗俗的聒噪,淹没了马蒂达再度提出的疑问。
“你应该大点声,也别文绉绉的。否则再问十遍也是白费力。“艾茜提醒。
马蒂达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儿不是上流阶级的社交界,没有衣香鬓影地淑女和风度翩翩的绅士,待人处事的方式得随着环境的转变而有所不同。
她吸了几口气,模仿着方才吧女的口吻,用最大的音量吼道,“唐文敦在哪里?老娘要找他!”
效果相当明显,喧哗的声浪哑然而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大门。
马蒂达却有些脸红,“老娘”是个粗俗的俚语。她为自己口吐脏话的行径感到羞愧。
俗世是坛五颜六色的大染缸。待得越久,越会在洁白无暇地心灵上涂抹出各种色泽。
酒馆里很有几个下班地金手指,他们疑惑地交换了下眼神。
“仇家?”
“眼生得很。不像本地人。”
扒手们最会察言观色,但眼前的两位姑娘看起来毫无威胁力,就如两只误入巢穴的小羊羔,他们放松了警惕,一个看起来是小头子地人上前问道,“你是谁?”
“先生,您认识唐文敦?”马蒂达很高兴有人来解答她的疑问。
对方装着迷惑不解的声音说,“唐文敦?似乎有这个人,你找他干什么?”
“我想拿回失窃的钱袋,里面有一张五十块整钞。七十二块的零钱,合计一百二十二块。”马蒂达诚实地回答,说脏话尚可理解,但欺骗就绝对违背了圣武士的信条,“还有一盒蛋糕,值三块钱,我希望能得到赔偿。”哄堂大笑,有几个外帮的小子吹着口哨,调你道。“唐文敦怎么混的,连女人都敢独自找上门来。”
“哪里来的笨妞!”金手指哭笑不得,他没见过这种蠢得要命的姑娘,以为自己正在警察局里报案么?他回头朝同僚挤了下眼,让他们出去查探下外面是否有灰佬地便衣。
手下很快转回来,做了个手势,表明没有异常,不是警察故意布下的陷阱。
小头子安心了下来,他想掏匕首,又觉得对付两个小姑娘实在是大题小做,于是凶狠地吼道,“滚,你他妈的该庆幸自己还没受到伤害。”
他转身想走,一只手铁钳似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剧烈的疼痛让小头子以为骨头都断了。
“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马蒂达充满歉意地说。
混混们围了上来,有人握着小刀,有人敲破了酒瓶,两个小妞也胆敢来新莫良区闹事,这简直是羞辱了所有的帮派。
“愿天国拯救你们,犯罪的人,都将在地狱受到审判,祈祷和行善能减轻罪过。”马蒂达想劝导这群走在歧路上的无知羔羊。
回答她地,是一个毫不怜香惜玉的拳头。
苍白的火在圣武士身上隐隐欲现,又在主人的意志下熄灭了。
他们罪不至死,宽恕比惩罚更伟大。
然后马蒂达的鼻子上狠狠挨了一下,脚下又被一绊,趔趔趄趄地摔倒在地。
“别过来!”小艾茜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她没料到姐姐这么脆弱,但还是惨白着脸,举着张椅子挡在马蒂达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