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蹙眉回头。
曲饶带着一个化神境、一个元婴的护卫怒气冲冲而来,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剑,怒目瞪着盛焦,看起来要砍人。
奚将阑还在奋力地拎天衍珠,见状顿时乐了。
曲饶这蠢货是终于回过味儿来,打算找人算账了?
还好现在奚将阑没用自己的相貌、也没用盛焦的皮囊,一袭绯衣优哉游哉看戏,差点忍不住脸上的笑,眼尾的红痣像是要滴血,艶丽漂亮得灼眼。
盛焦余光扫了一眼奚将阑。
奚将阑立刻摆出一副沉重的神色。
盛焦:“……”
曲饶看起来要被气疯了,一瞧见那混账奚绝还胆大包天盯着盛焦的脸招摇过市,满脸看不出破绽的漠然,当即冷笑一声。
两个护卫瞬间消失原地,在长长游廊中一前一后拦住盛焦的去路。
上沅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瞧见区区化神境、元婴期竟也敢拦宗主?
不要命了吗?
曲饶知晓奚绝是个修为尽失的病秧子、小废物,噔噔噔上前,长剑凌厉破空,“唰”地抵在盛焦脖子上。
上沅倒吸一口凉气。
盛焦羽睫垂着,仿佛没看到锋利的剑刃,微微侧头去看奚将阑。
八成是此人惹的祸事。
奚将阑已经半退回法堂,将天衍珠放在门边的高桌上,一手曲肘撑着桌案,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用指腹摩挲着“赝品”天衍珠,满脸的沉重也掩盖不了眼底爱看热闹的狡黠。
曲饶见他还敢东张西望,怒道:“奚绝,你别以为伪装成盛焦的样子来明抢虞昙花我就发现不了。此番你栽到我手中,可别妄想着六年前那般轻而易举逃走!”
盛焦:“……”
奚将阑乐得没忍住,直接“噗嗤”轻笑一声。
盛焦又看他。
曲饶见这人竟还敢和旁边的漂亮男人眉来眼去,沉着脸手一抖,指着一旁下巴都要脱臼的上沅,冷冷道:“獬豸宗的人就在此处,我要让你亲口说出来,你的相纹到底是怎么没的!”
上沅晕晕乎乎的脑子终于勉强梳理清楚——原来曲饶认为盛焦是奚绝伪装的。
否则他没那么大胆子敢把剑架在盛宗主脖子上。
盛焦漠然反问:“怎么没的?”
“鬼知道怎么没的?!这不是该问你吗?”曲饶急了,恨不得掰着他的嘴让他说出实情,“反正不是我曲家抽的,你澄清!”
灵级相纹的诱惑太大,一旦夺去融合,只需修炼数年就能彻底飞升。
上一任的獬豸宗宗主早在五年前就被人悄无声息斩杀,且私邸被翻了个底朝天,像是在找奚绝的灵级相纹。
只是不知真假的传言,就能让曲家几年之内一落千丈,连天衍灵脉都被其他世家落井下石瓜分大半。
若是再不澄清,怕是过不了多久鼎盛繁华的曲家便会彻底没落。
奚将阑心想这曲饶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蠢材。
中州那些大世家,哪一家没有出过灵级相纹。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个瓜分曲家天衍灵脉的由头,就算澄清灵纹不在曲家,那些饿狼扑食似的世家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相纹并不是非要不可,天衍灵脉才是重中之重。
有了天衍灵脉,那不是想要多少相纹就都能有吗?
奚将阑才不管这一切都是因他相纹而起,在那眉飞色舞乐颠颠地看好戏,恨不得两个人当场打一架,解一解恨再说。
不过,很快奚将阑就乐极生悲。
——桌案不堪其重,直接被压塌了一个角,天衍珠圆滚滚的珠子瞬间稀里哗啦砸下来。
奚将阑正瞧热闹呢,感觉有东西掉下去,下意识用手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