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秘书的提议脆利落地驳回,手心汗湿,结巴着问了一句:“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
就算我说算了,子骏会就这么算了?
他这五年,受了多少委屈?”
周奕摘掉老花眼镜,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揉了揉脖颈,沉声道,“听说谢川已经移民澳洲了?”
刘秘书不知他的意思,点点头:“对,他国内的房子和产业已经全都留给谢昳了,两周前刚做的公证,他和她现任妻子上周已经离境了。”
周奕闻言安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之后,他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就是一个病例么,为什么需要这么久?”
刘秘书听他提起这件事情,心里抖了抖,脸上白了几分,想要劝劝他又不敢开口,只好硬着头皮道:“当年负责少爷一案的检察官为人很刚正……很顽固,又精明,不好糊弄;而且这两年保外就医的政策也在收紧,查得很严。”
周奕衰老下垂的眼皮突然抬起来,角度冷厉:“要是好糊弄的话,我还要你们做什么?
钱不是问题。”
刘秘书诺诺称是,侧头看去,窗外冰雹诡异敲响,狂风大作,别墅外倒了棵老槐树。
……
第二天半午,谢昳被迫开始了搬家壮举。
为什么说是壮举呢?
主因是她的东西实在多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大平层的每一个可操作空间都被她用各季时装塞满,护肤品和化妆品更是多得不像样……就连测评过的眼霜都有满满一柜子。
好在撺掇她搬家的某人任劳任怨,搬着箱子上下几十趟,挽起的衣袖下手臂肌肉线条优美,秀色可餐。
谢大博主踩着高跟鞋站在公寓门口帮忙递送,等人搬到最后一趟的时候主动送上个香吻,轻轻捏着男人紧实的肩膀问他:“为什么不让我续租?
那万一咱俩以后吵架了,我岂不是连退路都没了?”
“不对,谢川给我留了很多房子,碧海方舟就有一处,我还是有退路的。”
江泽予闻言睨她一眼,清凌凌的眼神颇有些受伤:“退路?
你还想再跑一次?”
谢昳眨了眨眼睛,立刻挽住他胳膊,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了。
东西太多,江泽予的车子根本不够用,两人于是叫了搬家公司。
等到达碧海方舟安置完已经是晚饭时间,前一天暴雨过后,冬日的高尔夫草场散发出新鲜泥土味。
谢昳把所有的衣服和行李归置整齐后,开始珍重地处理最后两个箱子,里头装着她不远万里从美国托运回来的包包们。
她抬着箱子走进江泽予之前给她看过的那个房间里,弯腰地上把里头的包包拿出来,然后挨个按照品牌和颜色插放进已经摆满包包的橱柜中。
摆好之后,谢昳像个阅兵的女王般来回巡视了好几圈,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感受每个包包不同的皮质和色泽,简直是爱不释手,好不惬意。
江泽予靠在门口,看她光着脚在房间里打转了半个小时,清淡笑意挂满唇边。
来纪悠之说得没错,再是高冷的女孩子也难抵挡包包的诱惑。
他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也缺乏欣赏的审美,这几年来买的包都是根据她各种社交平台发布的动态。
原本她不在的时候,这些包对他来说不过是千篇一律的摆设,又或者说是寄托某些奢望的念想,可如今她来了,她成了这个屋子的主人,那么似乎这橱柜里的每一个包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