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嘴角一勾,扯住我的胳膊,“你试试。”
我多想不管不顾地一被子闷下去解恨,但他挑衅的声音在我耳朵里滚了几遍后,我又冷静了下来。
自己分析说,“你之前就知道她不是舒悦了。但你选择按兵不动,因为亲子鉴定只能证明她不是茵茵的母亲,不能证明她不是舒菲。你害怕会打草惊蛇,把她直接吓跑,彻底失去舒悦的下落。
而现在,茵茵的病情还算稳定,你没有必要冒险激进。你却现改变了策略,肯定是掌握了关键证据,能够一击必中。对不对?”
林越不说话,目光却充满鼓励。
在他的默许暗示下,我继续说,“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有小件小事情。一件是今晚上我家遭了洗劫。但当时你很快就走了,不可能发现我没有发现到的什么证据或是把柄可以威胁她。
就算真有证据,也只能控告她强闯民宅。她既不杀人又不放火,最多赔钱了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会看在眼里的。而除这事情之外,还有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是宋晓慧的出现。”
说到这里,我顿了下来,仔细辨别林越的反应。
他目光的光点似乎更亮了一些,我大受鼓舞,兴奋地说,“你是不是私底下和宋晓慧接触过了?你从她那是不是拿到了什么证据?除了纹身以外,更强有力的证据。”
林越掉了我半天的胃口,才双臂后撑缓缓坐起。我的人也因为他的坐势渐渐滑落下来,最后停在他下腹处。
隔着薄薄的被子,我的屁股紧贴在他炙热处。他的心跳逐渐剧烈急促,表情却依旧淡淡的。
他的手圈住我的腰,像个孩子一样的把脸贴在我脖根处,慢条斯理地说,“纹身可以通过手术去除,但有些东西却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你是说DNA?”我这般猜测后,又问,“可你也不会有舒悦的DNA数据吧?如果没有,就算让舒菲是做DNA检测,也没有对比参照物啊。”
我想,除了像茵茵这种特殊情况的孩子,因为母亲不详,又得了这种需要配型的血液病,才会去做鉴定报告,一般人做体检都不会做DNA检测的。
“除了DNA,还有一样东西同样具有唯一性。”林越说。
“什么?”我问。
他不回答,只轻轻捧起我的手,然后把玩拿捏我的手指,用他的手指指腹反复摩挲我的手指指腹。
福如心至,一个激灵,我想明白了。
“你是说,指纹?”
林越点了点头。
“你有舒悦的指纹?”我随即问道。
林越摇了摇头,“我没有。不过,宋晓慧有舒菲的指纹。当年,舒菲妈妈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务。舒菲被高利贷的勒索过,为了帮妈妈还债,她找宋晓慧借过钱。那时候张明一还是宋晓慧的男朋友,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宋晓慧借给她十万元。她坚持写借条,还按了拇指印。
再后来没多久,两个人因为张明一的关系,两个人翻了脸,老死不相往来。宋晓慧也没找她还钱,那个借条一直放着。”
“所以,宋晓慧她回老家,不是因为纹身的事情,相信舒悦不是舒菲,而是你指使的?你让她回去找那个借条?”
“对。之前她也不肯定能不能找到那个借条,只是回去找找看。结果今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了。明天就坐火车来苏市,把东西给我。”
“她这么配合你,你是许诺了什么好处给她?”我又问。
“对宋晓慧来说,能拆穿舒菲的身份,报复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好处?”林越反问我。
我心里一想,是啊。还有什么比复仇,更能激发一个女人的情绪?
“可是,就算你揭穿了她的身份,又能如何?她不愿意说出舒悦的下落,你也没辙。”
“只要能证明她不是舒悦,那么她冒名顶替舒悦的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立案调查。李代桃僵的动机是什么,交换身份的时间具体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如果她解释不清楚,我都可以控告她蓄意控制他人,禁锢他人自由。
无论真正的舒悦在哪里,舒菲面临这样的困境,都只能让她“站出来”了。”
我恍然大悟,然后看着林越。
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智慧与魅力。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能成为他的朋友或是恋人都比敌人来的幸运很多。
月色寂寂,我们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仿佛什么都不用说了。剩下的,都是交给对方的信任。
我们相拥而眠,如若一对已经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夫妻,即使没有激情,也满是温馨。
翌日清晨,大雾未完全退散,空气还湿漉漉的。我的手机就已突兀的响起。我以为是闹铃,谁知道竟然是一通境外打过来的电话。
我看了看区号,大概知道是美国打过来的,不由心里一紧,立即接听。
“诗诗,是我。”电话里果然传来了李茹的声音。
虽然林越一再保证那个绑匪电话是截取李茹拍电影的一个片段里的台词,她人在纽约,很安全。但我一天没得到她的消息,就始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