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苇苇’,我叫‘凌一苇’,不是‘凌苇苇’!”
凌一苇瞪了眼走进店里的申雪,非常不满,她小时候就叫“凌苇苇”,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芦苇到处都是,没人照顾,也没人爱惜,还不好看。
这会让她想到自己。
“哎呀知道知道,‘凌一苇之茫然’嘛!”
申雪来到柜台后面,伸手去捏凌一苇的脸,笑嘻嘻地道:“这叫昵称,知不知道?多可爱啊!”
“可爱你个头!”
凌一苇没好气把她手打开,嗔道:“再喊我‘苇苇’我就喊你‘雪雪’。”
两人是大学室友,虽然家境、性格迥异,关系却很好,凌一苇如今打暑假工的这家药店就是申雪家里的产业。
凌一苇“苇苇”这个昵称大学时候就有了,因为凌一苇总是纠正,几个室友于是篡改经典,把苏轼那句“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结合在一块,成了“凌一苇之茫然”来调侃她。
“喊呗。”
申雪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我喊我喜欢但是你不喜欢的你的名字,当然得允许你也喊你喜欢但是我不喜欢的我的名字,对吧?”
凌一苇白了她一眼,不想理她了。
申雪又道:“我今天问了,你可以到医院里面来实习,不过工资肯定低不少。”
“算了,我在这里上班就挺好的,也可以积累一点经验。”
凌一苇大学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南京医科大学,四年制药学,今年已经毕业了,凌一苇选择读研,并且成功考入首都医科大学,终于如愿来到京城。
申雪则在大四实习的时候就选择了回到京城老巢,家里给安排了实习,并且也成功获得了首都中医药大学的研究生名额。
凌一苇打暑假工是为了赚钱,她小时候家境贫困,初中时候父亲在工地出事,老板虽然没有赔付多少钱,好在给出了医药费。
父亲身体恢复状况不错,依旧可以打工,且这几年农民工的工资涨了不少,也不再有拖欠工资的情况;家里那边开始有机器帮忙收种庄稼,省心省力很多,爷爷奶奶年龄虽然大了,却仍然可以种地,多少有一些收入,不至于要子女贴补。
所以,她才可以选择继续读研。
不过,家里经济状况仍然称不上宽裕,她从高中开始就每年打暑假工,大学更是如此,如今已经习惯了,提前来京城打工,有申雪几次盛情相邀的缘故,有她心底某些夙愿的缘故,但最主要还是为了打工赚钱。
她在药店里面虽然是打暑假工,却是跟正式员工同样的工资。
“好吧。”
申雪知道她的情况和想法,也不劝她,看看时间,哼道:“那个阿姨怎么还没来,你已经该下班了吧?”
凌一苇的上班时间,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
凌一苇笑道:“她来过了,有点事出去一趟。”
“你一来,一个个都方便偷奸耍滑了。”
申雪哼了一声,倒不嫌弃家里店铺的员工偷懒,毕竟她自己上班也是摸鱼,打工嘛,谁不摸鱼?不满的是觉得凌一苇太老实被欺负,她一来,都把工作丢给她了。
正说着,本来该在这里值班的阿姨回来了,她并不知道申雪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凌一苇的同学,似乎家里面挺有钱,因此态度倒也热情,笑着招呼。
申雪本来还在抱怨,见人来了,便又露出笑脸,甜甜地回应之后,拉着凌一苇离开,欢快地道:“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同事给我推荐了一家火锅,说特别好吃,我请客。”
凌一苇笑道:“这么热的天还吃火锅啊?”
“谁规定夏天不能吃火锅了?而且反正有空调,热不到你。”
申雪拉着她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白色宝马,凌一苇已经适应了,跟着坐上车,道:“我请你吧,就当是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