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病情的确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真的认为杜织云会输掉这场游戏?”景承的目光变的狡黠。“要知道完成最后的复仇是支撑她坚持到现在的唯一动力,但是以杜织云的能力是不可能完成复仇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坚信自己会完成杀人计划?”
“她的背后还有那个没现身的神秘人,是这个人给了她希望。”
“不是希望,她把自己当成路西法,这是对恶魔彻底臣服的表现,包括她留在教堂中的那幅天顶画,整个杀人计划从开始到结束早都谋划好,杜织云是普通人所以她会犯错,因此导致陈贤被我们抓到,可我不认为她身后的那个人会犯错。”景承摸了摸下巴说。“这个人给杜织云的是承诺,而且还是让杜织云没有丝毫质疑的承诺,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把自己当成献祭的祭品,从而让恶魔兑现承诺。”
“杜织云坚信她能在2月5号全家人忌日那天完成复仇?!”我大吃一惊。
“她坚信的是恶魔,毕竟对于恶魔来说,带来死亡和毁灭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景承慢慢点头平静说。“从杜织云第一次行凶开始,她就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罪行,她不但杀了人还让警方介入,之前我们一直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现在知道她是想让警方知道吴思雨等人在二十年前的所作所为,那么问题就来了,杜织云对吴思雨等人恨之入骨,她过早的让这些人暴露,一旦警方知道了她的目的全力阻止,势必会影响她的杀人计划。”
“你意思是说……”我眉头紧皱望向景承。“她,她是故意让我们发现吴思雨等人?”
“杜织云之前实施的所有凶案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她要在复仇之前让吴思雨等人的罪恶公之于众,我现在想不通她到底如何在警方的封锁下完成杀人计划。”景承深吸一口气沉稳点头。“知道她让我们知道吴思雨他们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由自主舔舐嘴唇:“她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掉他们。”
景承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沉寂了很久才开口:“我们知道的都是她想让我们知道的,事实上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看见杜织云的底牌,而且我开始怀疑这件凶案或许不仅仅是杜织云复仇那么简单。”
“我们已经查到她行凶的动机,杜织云难道还有其他计划?”
“她把自己当成路西法,要知道路西法是被恶魔蛊惑,最终成为恶魔用来对付神的武器,杜织云的凶案从一开始就牵扯到我们,她不过是恶魔为我们创造的猎物而已,在复仇的背后还隐藏着其他的秘密。”景承说。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每一个受害者尸体的后背都被剥去不规则的皮肤,可纵观这起凶案,剥皮和杜织云的行凶模式截然不同,我一直想不通她剥去尸体皮肤的意图和目的。”
我想了想对景承说:“陆雨晴对尸体尸检的时候发现,尸体身上缺少的皮肤虽然大小形状各不相同,但边缘是可以拼合,推测杜织云用这些皮肤在拼凑什么东西。”
“杜织云想要完成的只是复仇,用死者皮肤拼凑图案具有某种象征意义,这完全不符合她的心理行为,这说明她在实施复仇计划的同时还在完成另一件事,一件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的事。”景承面色凝重眺望远方说。“我推测她和恶魔达成了某种交易,恶魔帮她完成复仇的心愿,作为交换她为恶魔在献祭自己生命的同时完成一件和我们有关的事。”
“杜织云坚信自己能完成杀人计划,那么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吴思雨等人终究难逃一死,而且杜织云在复仇后也会因病死亡,我们不但阻止不了凶案也无法将凶手缉拿归案。”我揉了揉额头无力叹息一声。“如果最终的结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将输掉这场和恶魔之间的较量。”
“你刚才不是问我没有什么事瞒着你吗?”
“……”我一愣没想到景承突然会说这个,我原本以为很想听他亲口告诉我,真等到他要说时我却又后悔。“你真有事瞒着我?”
景承浅笑:“其实我很喜欢帕劳。”
“帕劳?!”我好半天才想去,景承离开的这两年就是在帕劳渡过。“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件事?”
“我以为自己很厌恶那个地方,厌恶海浪的声音,厌恶那些听不懂的土著语,厌恶潮湿的气候,当然我更厌恶赫楚雄,他干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把一只怪物流放到海岛。”景承的微笑一如既往的自负和不羁。“不过现在我不厌恶他了。”
“为什么?”
“你知道比把一只怪物流放到海岛更愚蠢的是什么事吗?”景承很认真问我。
“什么事?”我一脸茫然问。
景承默不作声眺望远方,浓厚的乌云不断的聚集遮天蔽日般滚滚而来,空气中流动着令人窒息的压抑,电闪的光芒仿佛想要撕裂昏暗的天幕,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不时从云层中响起。
景承又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角,火光照亮了他阴郁的脸,吞吐的烟雾中他的目光渐渐坚毅,他深吸一口烟淡淡说。
“把这只怪物重新召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