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上摆放着一封白色的折子,上前时,苏锦瞄了一眼,“……世豪乡绅侵吞良田,江南一带私田遍野,税收无几……”
大概是王爷让人查了张家的底,张家族长,也就是张庶妃的父亲张老爷曾经担任过户部侍郎,张家有不少子弟在户部,说起来,虽然张家看上去势弱,实际上,户部可谓是张家的自留地,如果不是有这样雄厚的底蕴,钱少锋当年的科场舞弊案,哪里那么容易,而后被打压十年,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收回心神,她努力表现出镇定的样子,坐到刘稚身边。
瑾瑜无事从不来书房,前院和后院的职责,她分得很清楚,就算有时候有些小脾气,却也永远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是之前他喜欢呆在清和轩的原因,可是此时,他心里却有些小别扭。
甚至不想让她说出那些话,就当做,她是过来看他的,两个情投意合的人,情到深处,自然不想分离,恨不得分分钟粘在一起。
“来陪爷下一盘。”从博古架上拿出一套温润玉石棋子,棋盘是楠木。苏锦被赶鸭子上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就输了三四次,6,几乎是秒杀。
被虐到的她,决定早点儿把的事情说了就好离开,她想王爷一定是嫌弃打扰他做正事了。
因这美丽的误会,迅速找了个时机,三下五除二,就把王姨娘传过来关于张庶妃的身世就说了。至于那段隐秘的爱恋,呵呵,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脸)!
刘稚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张炳涵是张家旁系,已经出了五服,但和张家平日也有往来,这个时候传消息过来……哼,早到哪儿去了!
冷笑一声,对苏锦说:“张家这摊子烂事你占时别管,张炳涵若是问你。你也不必说,他那个姨娘也不是傻子,自然就能知道我们的态度。至于张家……”
沉吟一声,张家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至少,他都不知道钱少锋是永王的人。捷报司能力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可就算是这样,张家,永王……依然理不清头绪。
到底他们都是永王的狗,结果现在互咬,还是张家还有底牌,他们并不如外界表露的那般平庸。一切,只怕还有一场好戏。
这些事,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瑾瑜,还是少参与其中。才够安全。
“张家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现在圣寿已过,我们也该开始收拾东西会邺城了。”心思百转,刘稚拉着她站起来,挪到自己的腿上,苏锦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王爷转移了话题,她自然不会不开窍的倒回去,只是回邺城?真的能回去?
前世淮南王崛起于后院女人爬墙的一朵绿帽,这次没有了“她”沉塘一事,可是张庶妃绿帽了啊,历史会不会以自己的进程,左右他们的命运,把偏离轨道的东西全都拉回正道。
说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刘稚到底能不能得到皇上的怜爱,从此留在京都?
耳病厮磨了好一会儿,苏锦该离开了,唤来丫头进门伺候,梅书从新给苏锦披上斗篷,刘稚斜靠在炕上,怀里感觉空落落的,馨香柔软的身体一离开,如同离了火炉,人都冷飕飕的。
所以晚上林朝青过来禀报要事,刘稚脱口而出,“啊?该晚膳了?那去清和轩。”
林朝青:“……”他能说什么?
可怜的陈虎,自然就被忘记了,然后刘稚找到苏锦,滚床单啊滚床单啊……从此君王不早朝~
才怪!
陈虎这个时候过来,可不是什么小事,林朝青哪里敢耽搁,但他也不是那等没有颜色的人,于是手一歪,就把在屋内伺候的海东推上了前。
老不死的,老东西,阴了他一把。海东心里吐血,可是面上却不显,走上前,委婉的说了陈虎想面见的请求。
刘稚:“……咳咳,那就……见见……”
……
一夜过去,清和轩里并没有刘稚的影子,插在花觚里的梅花开了大半,幽幽的清香弥漫房间,不过这美好气氛并没有留太久,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奶声奶气的咿呀声在卧室里响起,接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猴子眼睛分外明亮,突然,它跳到花几上,扯着花觚里幽香的梅花,递到初九嘴边。
“小祖宗,这可不能吃。”这可吓坏了初九的乳娘朱氏。后退了三步,退无可退,还是避不开周周执着伸出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