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这么多年来,只有她把袁素云当成了母亲,袁素云从来就没把她当成过自己的孩子。
所以这话对她没什么威胁力。
至于爸爸和外公……
她相信,爸爸当时因公殉职的时候,从未想过怪罪任何人。
而外公……
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罢了,别恨。
所以更不会怪罪她。
从头到尾,恨着她的人,只有袁素云啊,她的母亲。
“你!你好自为之!”
见秦桑不言不语,显然不会退步,袁素云险些暴走,她遏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教训秦桑的冲动,狠狠瞪她一眼,转身离开。
她一走,秦桑像是卸去了所有力气,浑身被汗水浸透,软踏踏地靠在床头。
和袁素云的一番对话,她没表面上看着的那么轻松。
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袁素云的恶言恶语,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撑下来的。
眼泪,忽地掉了下来。
似乎宣示着它的不满和伤心。
俞安然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秦桑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的可怕,默默地吊着眼泪,连哭都没有声音。
“发生了什么,阿姨人呢?”俞安然将保温壶放好,凑到床边,斟酌着开口。
秦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淡声道:“大概是回去了。”
俞安然:“…………你们又没谈好?”
“有什么可谈的。”秦桑反问。
俞安然皱眉:“你们毕竟是母女,有什么话都可以摊开来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乎阿姨的,那……”
“我在乎她,她又不在乎我。”
袁素云满心满眼在乎的只有她的恨。
从六年前开始,她和袁素云之间那一点点微薄的母女情分早就没了。
“阿姨是不是又和你说了什么?”俞安然知道,秦桑对袁素云还是有所渴望的,如果不是袁素云又说了什么,秦桑不会是这种态度。
但秦桑并不想和她讨论这些,她只说:“没什么,她累了我也累了,就这样吧。”
俞安然问不出所以然,见秦桑躺下,似乎很是疲惫,打算休息,她便了然的不在询问。
过了半个小时,约莫着秦桑睡着了,俞安然这才悄悄地离开。
出了医院之后,她给陆行止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