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的旨意,在辽朝的汉人当即有不满者yu纳谏替韩德让喊冤,但却被闭门在家的后者派出的老仆给唤住了。
“诸位大人,我家老爷说了,为官者当为大汗分忧解难,大汗这般做,终究有着大汗的道理,各位大人的好意我家老爷心领,还望你们切勿进宫给大汗再添烦忧。”
据说这些话说出来之后,本是愤怒的十多位朝官无不是大赞中书令大人高风亮节,好生的吹捧了一番,又是做了几首诗与歌赋,这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婆娘去了。
夜晚时分,杨延昭也是听到这消息,当然这些都是出去采购的陈管家说回来的,如今满大街的都在说着大汗这几道圣旨的闲话。
“哎,对了,听说了没,北院大王被朝廷受于越了。”
“真的假的,你确信是于越?”
“这还能假的了,俺兄弟便在朝廷里当差,这消息早就传开来,说起来也是我朝幸事,而耶律将军也理当受此殊荣,谁不知耶律将军戎马一生,外退来敌,内辅朝政……”
市井之间最不缺的便是扯八卦的劲头,耶律休哥被册封为于越,顿时间成了最受追捧的事情,此番,再提到他,皆是论着那种种耀人的功勋,谁还记得前些ri子正是这了不起的于越爱子被宋人一箭所杀。
当然,南府右宰韩德让忠君爱国之举也被人提及不少,数道圣旨一出,茶楼酒肆可是座无虚席,口水吐沫漫天飞舞,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待听完陈管家说完这一切,杨延昭恰好将碗中的最后一口清汤喝完,脸上满是看热闹的模样,似乎这些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恩,想不到,一ri没出,就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曾经有人说山中无甲子,一梦已千年,没想到我也有幸经历了一番,只是白ri里睡了一觉,这大辽朝野却已经震动了。”
闻言,陈末儿眨了眨大眼,“那公子明ri里再睡上几个时辰,京城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那陈管家惊得手中筷子掉了下来,朝着陈末儿瞪了一眼,后者忙满是委屈的低下了头,眼圈泛着红,似乎泪水已经在打着转儿了。
见她这样,杨延昭不由得笑着在她头上摸了摸,“陈管家跟你闹着玩的,哪用得着这般的在意,赶紧将饭菜吃了,去给你的小兔子喂食了。”
昨ri,小丫头找他来救陈管家时,杨延昭便已经证实了心中所想,这两人是父女,可是陈管家隐瞒不说,他也不打算将其点破了,也好看看这敦厚老实的陈管家背后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听得杨延昭的话,陈末儿连吃了数口,将碗中吃了个干净,怯生生的看了看陈管家一眼,见他没有发话,忙小跑着回屋去喂兔子了。
晚膳后,些了少许,与陈末儿讲了会故事,杨延昭便去了书房,虽然先前他说的那般随意,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确实要好生的琢磨一番。
耶律贤的数道旨意无不是力捧耶律休哥,打压他平ri里的政敌,就连韩德让这汉人领头之人也受到了牵连。
所做这些,不过是想让耶律休哥消消气。至于这些法子是否能起到作用,这个杨延昭也不得所知。
不过只要耶律休哥是聪明人,就该适可而止了,如今于越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再违背耶律贤的意愿,强行来杀杨延昭,只会得不偿失。
或许他会用别的法子。
从云州城的多番较量来看,杨延昭明白,这耶律休哥是个凶狠的角se,既然明面上不能下手,那说不定就得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耶律贤做这些来化解耶律休哥的怒火,想要保他一条xing命,可是也杨延昭带来了更大危机。
如此,局面将会变得越发不利,就算他有着巫教‘逍遥使’的身份,可若是离奇的死了,或者悄无声息的失踪了,又能拿他耶律休哥怎么样?
直到现在杨延昭都不知道他对巫教的重要,当然,他也没将巫教放在心上,接受这‘逍遥使’,也不过是虚与委蛇之计。
“该死!”
低声骂了一句,这种敌在暗处的感觉杨延昭很不喜欢,心里很想先发制敌,可眼下受制于人,又哪里来出手机会,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紧紧的抓着木椅飞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盯着独自燃着的灯火,杨延昭眼中杀气倾泻而出,“耶律休哥,我若不死,便是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