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焕在一旁听着,倒觉得有理,一并劝道:“这回我站云妹这边。老九,仁济堂可不是你这凉州都督叫得动的,大事为重,多一路人马帮你总是好的。”
裴渊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你随我来。”他对晚云道,说罢,站起身来,拉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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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你不必出面。”走到厢房里,裴渊对晚云道。
“为何?”晚云望着他。
裴渊看着她,神色沉静:“你知道为何。”
二人相视无言,晚云心头一动,走上前,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裴渊却将她的肩头扳住,低头看着她,神色严肃:“你既然要回东都,就该按原先计议上路,我不久便会给王阳他们放行。这边的事,你不必再管,知道么?”
“可你这边的麻烦一桩接一桩,我如何放心离开?”晚云倔强道,“我想帮阿兄。”
“你一直都在帮我。”裴渊道。
“不够。”晚云道,“我要真刀实枪地帮你,省的别人说我只是个看病开药的无用郎中。”
裴渊的脸上终于绷不住,嘴角抽了抽。
“你不做郎中还想做什么?”他捏捏她的脸,“探案高手么?”
“那也不错。”晚云拉开他的手,认真道,“阿兄管军务,我替阿兄办案,里应外合,看起来才像一对璧人。”
裴渊嗤笑,不以为然:“我们本来就是,何须向人家证明那些?”
“阿兄兴许觉得不重要,我却在意。”晚云瞪起眼,“我也想让阿兄倚仗,想我的娘家人让阿兄倚仗。仁济堂虽然在朝政之事上帮不上阿兄,可朝政之外,仁济堂的本事大了去了。从小,师父就跟我说,一家人就是要相濡以沫,相互成全,教我要和师门的兄弟姐妹好好相处。如今阿兄也要成了我们的家人,自然也是一样。我想帮阿兄,哪怕只是一点一滴也责无旁贷。”
她这话语,字字直触他心头的柔软。
裴渊注视着晚云,忽而觉得羡慕不已。
他的家没有这些温情,更没有相濡以沫一说,他也习惯了凡事靠自己,靠利益算计。
可晚云不一样。裴渊承认,他虽然不喜欢王阳,但每每看到晚云跟仁济堂的人其乐融融一家亲的时候,他很是嫉妒,甚至烦躁。但不知为何,裴渊有时会肖想,自己如果加入其中会如何?
那场面,裴渊每每想一想都觉得可笑。但他仍然明白,这是晚云的心意,他若遂了她的心愿,她一定会很高兴。
“阿兄。”晚云继续道,“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仍然会启程去凉州,因为那是我回东都的必经之地。既然路过,何不就顺便将这事办了,于我而言并无妨碍,也能顺便帮了你。”
裴渊望着头顶的房梁,长长叹一口气。
他无奈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额发,在上头轻轻落下个吻,道:“那日后,就有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