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裴渊道。
“我也不知。”晚云道,“或许是因为他们生气便骂,不像阿兄这样,沉着脸不说话,吓死人了。”
裴渊不以为然:“胡说,我待人一向和蔼,定然是你会错了意。”
二人说着话,一路走回了裴渊的院子里。
晚云陪他回屋,将用药明细一一写在纸上。
“明日辰时,我就要去瓜州。去了瓜州回来,再去尧村行那及笄礼。”晚云一边写着,一边道,“阿兄的香、汤药和药膳方子我都备好了,稍后都给阿月,跟医正也说过,他们按着上面写的做就行,不难。”
裴渊有些无奈。
这边事务繁忙,他一时走不开,陪着她出发,只能过两日再去尧村。晚云总拿他当病娇,就算离开一下也要交代这个交代那个。
他将那张纸放在一旁,拉她在身边坐下,道:“谁跟你去?师门的人么?”
“正是。”晚云道,“我师叔师兄,还有慕家兄弟,他们都去。是顺道拜访师叔的旧友,我与你说过。”
裴渊颔首,注视着她:“我看那兄弟二人便想到你我初遇之时,你比慕言还小,如今都及笄了,我却是头一回陪你过生辰。”
晚云心头一热,忍不住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笑眯眯道:“日后的生辰,阿兄都要陪我过。”
灿烂的笑靥就在跟前,裴渊也不由得染上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好。”
“阿兄的生辰,我也会陪着。”晚云又补充道。
裴渊道:“你知道我的生辰?”
“自然知道。八月十八,我都打探好了。”
裴渊莞尔,低头在她颊边吻了吻。
晚云看着他,总觉得放心不下,熟稔地反捉住他的手,探了探脉。觉得无碍之后,她又担心他又染风寒,决定回医帐去再捏几颗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阿兄三月初二务必要到,”走之前,她叮嘱道,“还有,我的字想好了么?”
裴渊道:“早就想好了,你且放心去。”
也不知他会给自己取什么。晚云眼睛含光,只觉心中愈发期待。
离去时,晚云才走出房门,就忍不住回头。裴渊站在门边目送,屋里的烛光透出来,将他的身影照的修长。那沉静的双眸像一潭湖水,俊美而深沉,是她喜欢的模样。
——“……喜欢就要亲嘴……”
蓦地,晚云想起慕言说的那句,脸上突然一热。
亲嘴么……她盯着裴渊,似乎下定了什么克服万难的决心,目光炯炯。
裴渊见她走两步又回头看自己,脸上神色莫测,正纳闷,忽而见她小跑过来。
吧唧一下。
她踮起脚,亲在了他的嘴角上。
裴渊愣住。
晚云也愣住。
自己到底是定力不够,方才身子晃了晃,以至于亲歪了。
不待裴渊说话,晚云忙道:“我……我真的走了。”说罢,她红着脸,逃也般跑开。
裴渊怔在原地,摸摸自己的脸,上面热热的,仿佛刚烤了火。
*
回到医帐之后,晚云熬了一夜的药。
二更天了,慕家兄弟终于把裴渊留下的功课抄完。慕浔犹豫着问:“姑姑,要拿给殿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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