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瑞自然听人汇报过苏洛在看守所内对杀手李青逼供的细节,所以手枪在苏洛手中时他是真的害怕。但是白夜的性格他却过于了解,这位副队长只是看起来冷酷而已。
没有了生命的威胁,齐景瑞恢复了神态自若的威凛霸气:“白夜,你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接班人,一对一的搏斗中我要是输给了你,你们的问题我必定知无不言。”说完,他挽起衣袖向白夜勾了勾手指。
白夜知道徒手与其对敌难有胜算,左右看了看刚想找个趁手的东西代替木剑,哪知苏洛却笑眯眯地递上来一只伸缩式三节棍。刚才在罪恶酒吧苏洛曾经使用过,就是这样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武器,方才也差点将一名犯罪分子的手骨敲碎!
“我是个没配枪的文员,本来是给自己留着防身用,难得今日有机会见到刑侦大队两位队长大人较量,暂时借给白队用用吧。齐队长,你这一身的肌肉已经逆天,可别说我们不够公平!”见白夜微现犹豫显然也在思考是否平等的问题,苏洛直接将三节棍强塞入他的手里。
白夜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洛一眼,握住武器的手背紧了紧。随即他按住开关伸臂一抖,原本的手柄款式“嗖”的一声伸展出一截泛着冷芒的金属来。
金属在空中转了个圆圈,即便只是简单的三节棍,但是被白夜用剑道中的突刺姿势摆将出来,空气中立刻涌动起几分凌厉气势!
齐景瑞深知白夜的剑道以快制敌,他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脚下一踏便扬起碗大的拳头冲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斗在一起,破损的玻璃窗外飘来微微暖风,可是这样的风儿也无法吹散地下室内血腥而又阴霾的气息。
白夜的三节棍占据了上风,他以快捷的速度连续向齐景瑞眉心咽喉急刺,对方的拳头还未打到面前,却已被这如虹剑气逼得只能回臂拨开棍棒而自保。
何轻音见齐景瑞狼狈的后退,不禁兴高采烈地高呼道:“冰山加油!”
似乎是她喊得过于大声吓到了白夜,又或者是白夜对于这个女人产生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感受,总之,听到何轻音的声音,白夜不由自主地侧目回望了一眼。
而齐景瑞,没有放过战斗中白夜这不由自主地一瞥。
齐景瑞趁着白夜疏忽的刹那,高大威猛的两米长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对方!
他清楚的知道,要想压制白夜的突刺,最佳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阻挡三节棍的高墙。毕竟三节棍不是宝剑,上面没有什么利刃剑锋无法划伤皮肉。只要他用身体压住棍棒使得武器无法抽离,那么近身搏击只凭借力气的战斗自己绝不会输。
果然如他所想,齐景瑞的手如同巨大的钳子,紧紧箍住了白夜的双臂将对方扑倒。
三节棍脱手飞出,顷刻间便成了齐景瑞在上扼住白夜咽喉的困局。
何轻音见状十分焦急,她奔到苏洛身旁焦急道:“你快上去帮帮忙啊!”
也许苏洛最初也有心帮忙,只是见到心上人如此关心白夜,心脏没来由地一堵,刚跨前一步的动作骤然停下。
韩情衣袖中的解剖刀已然握在手中,他用不着何轻音呼唤,第一时间就想冲杀上去,可是目光及至白夜的双眸,他从其中明显的看到“不要管”三个带着怒意的大字。
他了解白夜,此时白夜定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与齐景瑞做一个了断。何况白夜已经逐渐扳起对方的手指,从齐景瑞这被控制住的手指弧度上看,很快就有当场折断的危险。
韩情停下脚步,虽然眼中满是对白夜的担忧,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白夜的能力。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地下室内忽然“轰”地想起了枪击声响,白烟弥漫下,众人只见齐景瑞巨大的身躯晃动几下,随即直扑在白夜的身上就此没了声息。
下方的白夜呆滞了两秒,直到他被齐景瑞流淌的鲜血渗入脖颈的温热激了一个寒战,这才回过神来推开尸体起身。
几人一同转头望向开枪的那人。
林轻心,握着手枪的右手此时正不停的颤抖着,看起来这位爽朗警官今日像是首次开枪杀人。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
韩情倒是收回自己利刃第一个开口:“林警官做得很对,原本我也想动手的。”他对于林轻心救了白夜的结果,心中存满了感激。
白夜微微蹙起了长眉,他转头望了一眼倒在血泊中脑袋开了洞的齐景瑞,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感慨。对于提拔自己的伯乐与导师,他见到对方得到这样的下场内心也不平静,可是对于一个杀害无辜人命甘于为犯罪集团当走狗的腐败分子,他更加觉得痛心疾首。
何轻音见到有人死在眼前,而且又是一枪爆头这种血淋淋的惨况,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她伸手紧紧攥住了身旁苏洛的手臂,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洛轻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抚了何轻音的情绪,他转头向白夜问道:“你刚才处于生命被威胁的紧迫危险中,林警官一枪打死齐景瑞,也算是正当防卫吧?”
白夜看着林轻心一头冷汗浑身发抖的样子,微微点头道:“林警官,谢谢了。”
林轻心伸手想要抹掉自己的汗珠,目光扫到手中还有些发热的枪械,他似乎受到了惊吓一把将枪支甩到了地上。
何轻音最初的惧意也渐渐平复下来,她能体会林轻心为了救人而击毙犯罪分子的复杂心情。
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顷刻间在自己的手里灰飞烟灭,是个正常人,恐怕都会事后吓得不轻。
虽然林轻心也是警察出身受过正规训练,可毕竟他不是冲杀在第一线,他只是个从没开过枪的狱警而已。
“林哥,是你救了白夜的命,齐队……齐景瑞的事别太往心里去。”
林轻心转头看着劝慰自己的何轻音,咧嘴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是哈,我是为了救人……”他咽了一口唾液,低头看了看方才握枪的手掌,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