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三糊涂,却不敢耽搁,赶紧跟兰生回南月府。
流光这两天进入金针过穴的疗程,兰生进屋子时,看她满头针,面色蜡黄,时不时发汗,见到来人,只有眼珠子和舌头能动,感觉好像随时能发出咔咔声,是实验中的科学怪人。
“你这女人来干嘛?”已经听说南月兰生是从乡下回来的这家长女,也就是圣女的大姐。
流光假睡时,那几个圣医谷的人说南月兰生的娘当年如何争宠嚣张,虽然被赶出去多年,如今却回来要当天女圣女的继母,好报复已故的大夫人。凡是欺负圣女的,就是她的仇人,理所当然地讨厌兰生。
兰生不懂医,但想中气这么足,正如玉蕊说的,能好。
“还有,老三,你跟着她做什么?老四呢?别告诉我他抢到银子就鬼混去了。”流光记得手下人今天要干一票,没考虑到失败的可能性。
“呜呜,大当家——”泊三呜呜又来,“老四不听劝,带八个兄弟去抢恒通,结果中了官兵的埋伏,被捉到都军司去了,这下可怎么办?”
眼珠滴溜滚圆,一滴汗珠子骤聚于额头,流光声音急惊,“官府怎么知道我们要劫恒通?”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是大小姐让人赶来告知有埋伏,我们三个这会儿也蹲大牢了。虽然之前也没见大小姐和她的丫头,但我想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偏老四爱跟我唱反调,就是不肯信,无论如何也要干这票。大当家,你快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还得实话告诉二当家,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一直知道所犯的死罪,但以前是山中虎,千里白岭的老林子一钻,脑袋长牢得很。
流光暴凸的眼珠子转看兰生,“你又哪来的消息?”
“如果你问的是怎么知道你们要劫银,前晚出来散步,逛到你门前听到的。”兰生看那对眼珠子,觉得要不要找只碗,免得跳出来掉地上脏了,“如果你问我怎么知道官兵设了埋伏,我今早去恒通门前见识打劫,遇到东平王西平王家两位世子殿下,他们的探子得到有人要劫银号的消息,因此封锁了整条街。”
“你!是你通知官府的!”满脑袋的针剧烈颤起来。
“别傻了,我通知官府,官府问我如何得知,难道要说我家藏着擎天会两位当家?”她可不想和匪类同罪,“再者,如果我通知了官府,又为何要让人通知你们呢?玉蕊把你们藏在家里,一旦查出,全家谁也不会无辜。”
“……”也是……流光眯眼,“就算你没通知官府,你会那么好心通知我的人?”这女的,长得就刁,不好惹的狡猾模样,偏还俏美,鄙视她。
兰生叹口气,自己说得那么清楚,对方翻来覆去在一个点上打转。
“大当家,大小姐的意思就是她不通知我们,我们让官府抓了,也可能连累南月府。”泊三都明白了。
流光恶狠狠瞪泊三,“你站哪边呢?看我病成这样好欺负是不是?”
泊三耷拉着脑袋,“不敢,等大当家发话,老四他们怎么办。”
“当然要救。”流光想了想,再道,“你回去把寨里兄弟都带来,要处斩也得等好几个月,到时咱们劫法场!”
泊三惊起瞧流光,“劫……劫法场?”
兰生轻笑一声,一手撩帘,要出屋去。
“你笑个鸟!有话就说,最看不得娘们扭扭捏捏,要啰嗦不啰嗦的。”流光叫住兰生。
兰生没见过流光粘玉蕊的时候,从她说话大咧感觉像个直爽女汉子,自己也很干脆转身,“我说我有法子救人出来,不用等几个月,更不用你兄弟们扑法场送死,你大概不信。”
“别婆婆妈妈,说!”流光不耐烦,但想听。
“不能说,不过——”兰生笑着,眸中光芒全掩在一对眯起凤眼中,“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签下契约为证,我保证不出三天人就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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