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成并不在意带个拖油瓶,对许淙道:“那就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许淙把拨浪鼓给咿咿呀呀的妹妹,高兴跟上。
打着伞在风雪里一路慢行,两人不久后便来到了前院,结果发现大傍晚上门的孙教谕并没有表现出急切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沮丧。
看到许明成和许淙过来,他还叹了口气。
“明成兄,你是对的。”
许明成听到他的话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你这话是何意,可是有什么急事?”
许淙喊了声孙叔,然后挨着许明成坐下,也很好奇孙教谕为什么上门。
现在许明成在家里见客人,偶尔会把他带上,所以许淙也旁听了几次孙教谕和许明成的谈话,但一般都是县学里的事。孙教谕刚才没头没脑地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谢起人来了呢?
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孙教谕没有让两人等太久,苦笑道:“是赵知府的事。”
“哎,之前我费了很大的心思,勉县却只考中了一个童生,其余人一无所得。偏偏府城或者其他县里考中的人还有些名不副实。”
“于是我便魔怔了,整日想着这里会不会有猫腻。”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
许淙也想起来了。
在孙夫人和孙大郎第一次来许家拜访的时候,他和孙大郎在一边说话,好像的确是听到了孙教瑜跟许明成说,他怀疑去年府试公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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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孙教瑜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得知有些考中了童生的人家里有钱,但是才学平平,于是孙教瑜就怀疑这些童生的家里给赵家送钱了,证据是赵夫人穿金戴银,出手阔绰。
许淙还记得当时许明成好像反驳了他的说法,还说科举舞弊的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地下结论,得讲究证据。还说虽然赵夫人穿金戴银,但没准是人家赵家有钱呢,所以让他说这话之前先派人去打听一下,不要乱猜。
后来孙教谕惭愧,好像是说会去找证据,所以现在是找到了?
不但许淙这样想,许明成也是这样想的,他认真问道:“看来是你派去充州的人回来了,如何,可找到了凭证?”
孙教谕再次苦笑,“明成兄,这次是我想岔了。”
“我上回听了你的话,真的派人去了充州,找到了赵知府老家。虽然事实和你猜测的有所不同,赵家并不富裕。但赵夫人的娘家周家却是隔壁州府的一个豪商,充州当地的人都知道,赵知府能有今日少不了岳家的帮扶。”
“所以周氏出手阔绰,花的都是她的嫁妆。”
“这次是我枉做小人了啊。”
孙教谕站了起来,朝许明成作揖,“还好明成兄你提醒得及时,不然我恐怕得犯下大错,到时候别说找回场子,恐怕连顶上的乌沙都保不住。”
许明成将他扶了起来,然后道:“雨泽贤弟你言重了,其实不止是你怀疑赵知府,我也曾有过这般想法。”
这个孙教谕却是不知道的,忙问:“明成兄,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许淙也竖起了耳朵,对啊,他没听渣爹提起过啊。
见状许明成便解释起来,“其实早在赵知府刚来的时候,我听说他与云阁老的亲孙云大人同科,便给云大人去了一封信询问此人。”
“云大人乃是榜眼,高中之后便授七品‘翰林院编修’,又是吏部尚书亲孙,无论是为人还是做官,都可圈可点,所以他外放之后不久就升任了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