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回被村塾的夫子吓了一跳之后,就开始了读书。而且娘你看,他读书勤勉得很,日日读书到三更,然后五更就又起来了。”
“那可勤勉得很。”
王老夫人望着画册里的小人感叹,“淙哥儿他爹小时候啊,可没有这么用功。那个时候家里穷,连蜡烛都买不起呢,天一黑就看不着东西了。”
许淙一听,顿时强调,“没错,所以今年画的不是爹!”
金氏摇摇头,然后往下一翻,顿时上一张还在勤勉学习,头悬梁锥刺骨的人,下一张就抬起一张困顿、茫然的脸反问:‘是啊,我怎么秃了?’
金氏:“……”
淙哥儿可真是调皮。
怪不得那一回他一个劲追问老爷是不是秃了,头发是不是掉了满床,戴帽子是不是为了遮盖秃头等等,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顿时就抬起头,扫了许淙一眼。
许淙一凛,连忙站好。
王老夫人不知道前因后果,已经哈哈哈哈地笑完了,她老人家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开口,“这画肯定是假的咯,你爹的头发好着呢,刚出娘胎的时候,族里的人就说他的头发多,头也长得好,以后啊肯定有大出息。”
许淙连忙跑到王老夫人面前,赶紧再次强调,“奶,这次画册画的事,都是假的!上面画的人不是爹。”
“哦哦哦,不是你爹啊。”
王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减,“我瞧着他和去年长得一个样,还以为是呢,不是就不是吧,今年的也好看。”
然后婆媳两人就继续往下看。
画册里的小男孩秃头之后,确实惊慌了一阵子,不过秃着秃着,很快他又淡定起来了,每天依旧勤奋读书。
只不过后面出场的他,都戴了顶帽子。
戴了帽子的小男孩,走到哪里都非常显眼。
比如和村子里的小孩一起去掏鸟窝,别人都高高兴兴地掏到了鸟蛋,但显眼的小男孩却一眼就被半空中盘旋的大鸟看见了,大鸟愤怒地飞下来,把他啄得满头包!
小男孩哇哇大哭,发誓从此再也不掏鸟窝了。
又比如家里的蜡烛用完了,于是小男孩学着古人,去野地里抓萤火虫照明,但是他不知道外面有毒蚊子,所以大晚上出门的他不但萤火虫没抓到,反而肿着脸回来,他娘一见,顿时惊讶地喊。
‘儿子你的脸怎么肿成了猪头?!’
王老夫人:“哈哈哈哈哈,哎呦这画得可真好玩。”
金氏也没忍住笑意。
至于许淙,他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王老夫人的膝上,跟着哈哈哈笑起来,“是啊,奶奶,画画可好玩了,我以后还要画,每年画一本!”
闻言金氏诧异。
而许明成则别开脸,看不出表情。
此时画册已接近了尾声。
春去秋来,时光在画册里的小男孩喂猪、被猪追着跑、读书、打猪草、洗衣服、下地捡麦穗等等事情上一掠而过。
许淙为了不显得累赘,此处特别采用了蒙太奇的快速过渡办法,几张纸就把这几间事情画完了。
画完之后,小男孩长成了少年。
但读书还是一样刻苦。
此时,变老了一些的村塾夫子欣慰地看着少年,说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明年就试试下场,考秀才去吧。
金氏和王老夫人看到这里,正是入神的时候呢,不敢置信地继续往后面翻,发现还真是没有了,顿时就有些失望。
王老夫人遗憾问道:“淙哥儿,这就画完了啊?”
“那这个人,后面考没考中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