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停了勺,崔珩眉头一皱:“用的这么少?”
“没胃口。”雪衣垂眸,随意搅了搅。
“手艺不好?”崔珩问道。
“我不习惯。”雪衣摇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想吃会仙楼的云吞,你能不能偶尔让我出去一趟?”
崔珩明白了,原来今日不吃饭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她根本就不想信他。
“想吃你就吩咐杨保,让他去买来。”崔珩淡淡地道。
“那衣物呢?我落了水,所带的衣物都找不着了。”雪衣又问。
“衣服我会派人来给上门量身定做,今晚你先将就着。”崔珩扫了眼她底下空无一物的外衫。
“可……”雪衣斟酌着,还想跟他商量,崔珩却打断了她,“你样貌出众,太过招人眼,这时候不适合出去,何况这几日预备丧仪,府里的人来来往往,光德坊距离西市又近,你一旦外出,极容易被撞见。”
“那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雪衣松了手。
“再等几日,等风头过去了,我不会一直关着你。”崔珩摸了摸她的头。
雪衣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轻轻叹了口气。
但二表哥这样一手遮天,她如何能信他?
雪衣看着身边人熟睡的侧颜,一整夜都没合眼。
往后的几日,崔珩忙着处理陆雪衣的“后事”,也恐被旁人追踪,鲜少过来,偶尔只是他上值之前,趁着雪衣还没醒的时候过来看看。
怕她一个人待的发闷,他特意叮嘱了杨保,只要陆雪衣不跑,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她。
杨保接了命令,越发把雪衣当祖宗供了起来。
雪衣并不知晓崔珩的打算,被晾了几日,心里愈发不安。
再这样下去,她的日子里就只有崔珩了,越陷越深,她实在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她几次试图想出去,杨保却只会重复崔珩的话,让她好好休养。
沉思了数日,雪衣打算去琴行派掌柜通个信求助大表哥。
计划好之后,雪衣便借口想吃会仙楼的鱼脍跟杨保争论了起来。
“表姑娘,公子有令,您真的不能出去。”杨保丝毫不敢得罪她,“您若是想吃,我便派人去买。”
“可鱼脍须得现切才好吃。”雪衣故意发脾气,“且有你跟着,我一个人如何能逃?”
“表姑娘,您别为难小人了,若是叫公子知道了,我等可担待不起。”杨保做小伏低。
“你不想得罪他,那便能得罪我了吗?”雪衣反问。
“这……”杨保也为难。
杨保不答应,雪衣便接连两顿不进食。
到了晚间,杨保实在拗不过她,一时间又找不到公子,只好叫了几个人陪同她出门。
幸好幂篱戴的严严实实的,一路上倒是平平安安。
然而等进了会仙楼,没多久雪衣便喊肚子疼,想去方便。
杨保额上青筋跳跳,知晓她动了心思了,于是派了女使紧紧地盯着。
可雪衣早有预谋,对会仙楼格外的熟悉,趁着女使一不注意,她从后门溜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
杨保听到消息后,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表姑娘出了事公子定会把他千刀万剐,杨保急的上火,又不敢大张旗鼓,只好吩咐了身边的人仔细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