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子掀开一线,司藤刚一凑近,马上皱眉掩鼻,秦放这样隔着远的,都觉得恶臭难闻,思之欲吐。苍鸿观主一干人的心,此刻全部提到了嗓子眼,战战兢兢,难以名状,是死是活,单等她一个评判,可恼人的是,她偏偏一言不发。沈银灯沉不住气:&ldo;司藤小姐怎么看?&rdo;司藤把密封盒往案几上随意一推:&ldo;难说。&rdo;沈银灯有些激动:&ldo;司藤小姐是妖,鉴定同类孰真孰假就这么难吗?这土取自黔东,血若非来自赤伞,也一定是别的妖怪,如果你去黔东,我甚至可以带你去实地看看,这难说二字,真不知道从何说起。&rdo;司藤笑笑:&ldo;孰真孰假,我心里有数,各位道长回去吧,等我消息就好。&rdo;苍鸿观主他们听到&ldo;心里有数&rdo;几个字,直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满脑子只萦绕两个字:完了,脚踩云朵样飘飘忽忽,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大门的,马丘阳道长脸色难看到极点,冷笑连连:&ldo;这下都满意了?都回去等死好了。&rdo;丁大成看不惯他阴阳怪气的:&ldo;马道长,大家伙合计时,你也是同意的,现在说什么风凉话。&rdo;马丘阳道长一肚子的气,又往沈银灯身上撒:&ldo;都是为了你,一个麻姑洞的家仇,可真是要全道门陪葬了。&rdo;沈银灯原本一直跟在众人后头,闻言停下脚步,脸色铁青,说了句:&ldo;没可能的,我去找司藤问个清楚!&rdo;她性子执拗,掉头就走,众人心事重重,也没谁去拦她,想着: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闹就闹去吧,没准闹出个柳暗花明,还能有一线生机。苍鸿观主等人走后,司藤把密封盒拿过来,隔着透明玻璃对着里头的泥土细看,秦放好奇,问她:&ldo;这到底是不是赤伞的什么血什么泥啊?&rdo;&ldo;不知道。&rdo;&ldo;你不是闻过了吗?&rdo;&ldo;我长了个狗鼻子吗?闻了就知道是谁的血?&rdo;秦放被噎住了,半天才又问:&ldo;那你怎么鉴别?&rdo;&ldo;鉴别不了。&rdo;秦放懵了:&ldo;你这个&lso;鉴别不了&rso;,是那个&lso;鉴别不了&rso;的意思吗?&rdo;&ldo;这世上的&lso;鉴别不了&rso;,有很多种意思吗?&rdo;秦放真是吐血的心都有了,司藤还说的字斟句酌的:&ldo;你上次跟沈银灯见面,已经搞得司藤很不快,秦放也不想瞒她,手机递过去给她看:&ldo;我去还是不去?&rdo;司藤接过手机看了看:&ldo;她是想打听我这头的反应,你想去就去,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吧?&rdo;秦放看了她一眼:&ldo;又不是三岁,你要是出事,我也得紧跟着给你陪葬,你觉得我会不会乱说话?&rdo;这倒是,秦放真是愈发的上道了,司藤心情大好:&ldo;那去吧。&rdo;秦放吁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开,司藤又叫住他:&ldo;秦放,这些日子你表现不错,投桃报李,我给你个忠告。金玉良言,你要时刻谨记。&rdo;十有□□不是什么好话,秦放很警惕地看她:&ldo;什么话?&rdo;&ldo;你死心吧,沈银灯不会喜欢你的。&rdo;秦放气结:&ldo;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沈银灯了?&rdo;&ldo;你每次见到人家,我都怕你眼珠子掉下来。&rdo;&ldo;我只不过多看了两眼,那是因为她跟陈宛长的像,换了是谁,遇到跟自己朋友长的很像的,都会多看两眼吧。&rdo;司藤笑笑:&ldo;你怎么说都行啊,快去吧,沈小姐在外头等着呢,我怕她等急了,待会翻墙进来,有伤风化。&rdo;秦放气的掉头就走。秦放一走,这院子里显得好生安静,司藤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之后,转身摆弄几案上的摆设,几案上间错摆了自鸣钟、花瓶和木底座的镜子,取&ldo;终生平静(钟声瓶静)&rdo;之意,而但凡女人,摆弄这些到后来,都成了揽镜自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