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香童当出马仙就要有心理准备,这是一个大江湖,保不准就得罪了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被张神婆的师妹盯上,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我和陈婉如起个大早,饭也没吃,匆匆和老范家告别。老范家还算不错,出来一些人送我们,尤其是范妮,身体很虚弱,还是坚持把我们送到村口,陈婉如低声说:“看到没有,她真的看上你了。”
我说:“你和她不是关系特别好吗?”
“女人你不懂的。”陈婉如笑嘻嘻说,解决了中邪,她算是了一桩大事,心情格外轻松,恨不能一步飞到沈阳的家里。
到了火车站,她取了票回来,拉着我的手,红扑扑的脸说:“冯哥,一起走啊,车马上就来了。”
我摇摇头:“婉如,沈阳我就不去了,我另买了车票回家。”
“干嘛啊,”她急了:“就跟我回去呗,怎么这么着急。你帮了我,我还没好好谢你呢。”她脸红着。
我跟她说,家里有急事,都来电话了,非回去不可。
她没有办法,本来挺好的情绪一下就坏了,撅着小嘴。我好说歹说,把她送上了火车。
等把她送走了,我长舒口气,坐了另外一班的火车回家。
这次出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三四天的工夫,可不知怎么,特别想念大院,想着王二驴,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样了。
我兴匆匆回到县城,摸摸兜里的钱,一时高兴,到商场买了一堆羊肉卷牛肉片,还有各种火锅食材。我也挣钱了,得回请王二驴,哥俩好好喝一顿。
回到大院,到了家门前,趴着窗户往里看,屋里空荡荡没有人,王二驴这小子跑哪了?
我用钥匙打开门,进到屋里,简单把东西归整了一下,然后从柜子里翻出铜火锅,用清水洗干净。
眼瞅着到中午了,我把吃的喝的都置备齐了,插着电,炉子里的水快烧开了,可王二驴还是没回来。
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我本来是想给他惊喜的,一看情况不对劲,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结果没打通,关机。
我自己吃也没什么意思,把电关了,闷坐在屋里半晌。
出去几天,感觉屋里多了些蒙尘之气,像是闷了很久没有开窗。
我把毛球放出来,它唧唧叫着,忽然窜向老仙儿的神桌。那地方岂是它能去的,我赶紧叫它。毛球突然钻进了桌子下面,唧唧叫个不停。我把桌帘掀开,钻到桌子下面,想把它拿出来。
桌子下面很黑,透着一股霉味,这很奇怪,神桌是王二驴的命根子,他几乎天天都打扫,绝对一尘不染,就算这几天我不在,他犯了懒,也不至于冒出这么大的霉味。
我掏出手机照明,莹莹光亮中,看到毛球蹲在一个黑坛子前,用前爪指着坛子,不停比划。
这黑坛子上面封着红色符咒。我认出来了,那天给出租车驱邪,抓来的小鬼就是封在这口坛子里。
这东西很邪门,不能乱碰,我轻轻打个唿哨,让毛球回来。毛球窜过来,爬上我的肩头,我正要从桌下缩回去,忽然就听到“嘻嘻”一声,小孩的笑声。
笑得很冷,听起来好像在很远的地方,一股情绪忽然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我头皮发麻,盯着这个黑坛子看。
这个孩子的笑声很魅,有些妖气,我心怦怦直跳,难道是封在里面的小鬼?
就在这时,外面大门突然“哐哐”砸响,我打了个激灵,从恍惚的状态里恢复,赶紧从桌子下爬出来。
整整衣服来到门口,门外站着算命的李瞎子,他还领着一个陌生人。我叹口气,还以为是王二驴回来了,把门打开,李瞎子进来就笑:“我说小冯啊,老远就闻到你们屋扑鼻的香气,呦,这是准备吃火锅。”
我无奈笑笑:“老李,你这鼻子赶上狗鼻子了,我还没下羊肉呢,哪来的香味。”
李瞎子嘿嘿笑:“说正事说正事,我介绍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你叫许哥吧。”
我这才关注到他带来的这个人,此人其貌不扬,大概也就一米七多一点,四十来岁,长得特别瘦。
我递上一根烟,说:“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