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昨晚,杜康几乎一夜未睡,他想了很多事情,不仅是关于纶城,还有关于商丘的事情。
于是,杜康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提议,曹圉仍然回到商丘的商侯府,继续做商侯,他有权参与商丘的政治事务,但是,最终的决策权属于杜康,在商丘的军事方面决策,也都由杜康决定。
这样一来,商侯实际上也就成为了一个傀儡,并没有实权,对此,商侯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毕竟,商侯以后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最让商侯心痛的是,商侯的传统家族生意——畜牧业完全被杜康接管,杜康要利用商侯的战马和大象,建立一支天下一流的骑兵!
但饶是如此,商侯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当年他就一直效忠先帝,帮助先帝鞍前马后的做了很多事情,深得先帝的信任,如今,就算是他发挥余热,辅佐先帝的儿子吧,这样想,他也就安心了一些。
两天后,杜康护送商侯回到了商丘,这次随行的只有二百名轻骑兵,路上,曹圉难免心生感慨,当初带着五万大军,不可一世,浩浩荡荡,如今却这样子回到了老家。
商侯到了商丘,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城楼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了绣着斗大的“杜”字的旗帜,守城的士兵也都换成了来自纶城的士兵,走到街上,也随处可见有纶城的士兵在巡逻,他们见到杜康都立正行礼。
商侯早就听说了商丘的事情,但他始终半信半疑,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不愿意相信,但眼见为实,眼前这一切让他震惊不已。
就连商侯府门口的卫士也换成了纶城的士兵,曹圉触景伤情,惭愧之极,好在他的家眷都安然无恙,不过,他却发现,刚刚收纳不久的小妾小霞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这让他有了一种疑虑。
后来,商侯在私下里问小霞,是不是有人欺负过她,小霞却低下头来,默然不语,商侯却感觉有些问题,继续催问小霞,她禁不住嘤嘤地抽泣了起来,这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这样一来,商侯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富金一直想对他下毒手,他甚至有些感激杜康,若不是杜康突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商侯也暗自产生了报复富金的念头,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到了商丘之后,杜康便派人在城中的各处贴了告示,正式就任豫侯,所辖的范围包括了纶城和虞城,以及商丘。
为了安抚人心,杜康下令,商丘的治安恢复如初,对于“抢掠坊市”者,可以先斩后奏。由于夏历春节临近,为了民心稳定,杜康派人把商丘城里的粮仓打开,救济百姓。这样一来,杜康很快就得到了商丘城老百姓的拥护。
这一天,杜康正和潘仲义一起,在商丘城中巡逻,看到老百姓有秩序地排成队领取粮食,心中顿时一阵欣喜,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时,杜康却发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跌跌撞撞地向着这边走来,那人是中等身材,身穿简陋的棉衣,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喝上几口酒。
杜康向来爱喝酒,自然而然地就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有几分好感,便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中年人,忽然发现,此人的气质颇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是具体有什么不同。
渐渐的,那个中年人居然来到了杜康的身旁不远处,潘仲义厉声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喝得醉醺醺的。”
那个中年人眯着眼看了看杜康和潘仲义,又把目光锁定到杜康脸上,笑道:“我……我叫施清野……我是本地人。”
潘仲义职业习惯使然,仔细盯着这个自称是施清野的人,盘根问底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施清野笑了笑,道:“我来这里,自然是领粮食的。”
潘仲义不屑地道:“你还要领粮食?我们的粮食是用来赈济穷苦人家的,你这个酒鬼,就别来这里混了,赶紧回去吧,自己多劳动,别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就知道喝酒……”
杜康却使了个眼色,建议潘仲义不要乱说话,又含笑对施清野道:“其实他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也许太直率了一些,但也是为了你好。其实,酒这个东西,虽然可以使人忘记忧愁,但沉迷饮酒却也容易误事。”
施清野却不以为意,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惬意地品了品酒的滋味,这才淡淡的道:“你们以为我只是个酒囊饭袋吗?告诉你们,老子也是个怀才不遇的世外高人,只不过,一直没有人肯赏识我。如果商侯用了我,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丧师失地,可悲可叹啊……”
“住口,你胡说什么?”潘仲义被施清野的话激怒了,质问道。
杜康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息怒,又对施清野道:“这么说,你也有过人之处了,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么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本事?”
施清野正色道:“说起来,我的先祖施黯曾经是大禹神帝的重臣之一,替大禹神帝出谋划策,又奉命起草了‘禹刑’这部法典,而且亲自监制九鼎的铸造,为大夏建立了许多功勋,而我,也是有一身家传的本领,那就是铸造兵器。”
“你真的能够铸造兵刃?”杜康惊喜地问道,他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才。
“那是自然,不信……你完全可以试一试。”施清野信心满满地说道。
潘仲义却仍然有几分怀疑,问道:“既然你这么有才能,商侯为什么不重用你呢?”
施清野长叹一声,道:“我不仅擅长铸造兵刃,也擅长处理政务,但因为我嗜酒如命,商侯的军中不需要我这样的酒鬼,商侯这个人,不懂得用别人的长处。”
杜康却不以为然,道:“这你就找对人了,我也爱喝酒,更会酿酒,我酿造的杜康酒,已经名满天下了。”
施清野大吃一惊,问道:“你……你是豫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