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添了新成员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英短性情温顺,才40天,圆滚滚的可爱,喵喵叫的时候细声细气的,还有那双蓝色的水汪汪大眼……简直萌化。
苏写意是个取名废,想了两天最后觉得叫喵喵挺好,被黎鹤轩取笑没创意。苏姑娘强词夺理,“猫不叫喵喵难道叫汪汪?”
黎鹤轩压压她的脑袋,表示不跟她一般见识。
结果等哈士奇抱回来,黎鹤轩给狗取名叫闪电,因为它眉心有撮类似闪电标志的白毛,当时苏写意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对那只刚满两个月的狗充满了同情,这名儿在外边她都叫不出口,太有年代感,土掉渣了都。你见过现在谁家宠物取名这么不接地气的?人家都是毛毛豆豆乖乖什么的,一听就很萌,再不济有点逼格取个英文的也不错,叫闪电……是有多想不开?
但苏写意不敢取笑狗主人,怕被打击报复,也只能忍在心里口难开,想到之后这狗要自己带着去办户口……总感觉有点破耻度。
黎鹤轩这两天在教狗上厕所,反正谁的宠爱谁负责,苏写意家的猫没这方面要求,人家自觉的很,干净又卫生,二哈却不行,随地大小便是常态,翻垃圾篓也有了萌芽,早上刚踩了狗尿的苏姑娘已经开始后悔买了它,果然冲动是魔鬼,什么千金买一笑,真是自作孽。
把剥好的鸡蛋递过去,见她脸还臭着,黎鹤轩无奈了,“一双鞋而已,跟狗有什么计较的?”
“……我只要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要生活在随时随地可能踩到屎尿的空间里我就受不了。”苏写意耷着肩怏怏的看着他,“要不……”
她本想说换只小型犬或别的宠物类型,但对上黎鹤轩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睛到嘴的话又都不情不愿吞了回去,总觉得继续说下去要被喷。她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太不负责,刚买一周不到就要丢,确实很渣,狗有什么错,随地大小便事前就知道啊,现在马后炮,人性呢?
苏写意自我检讨一番,叹气,“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妥协似的说,“搬家吧,我在红湾有套别墅,带院子带围墙,面积大空气好,拎包入住,隐佳,知道的人也少,怎么样?”反正小公寓养狗是不行了,统共才八十平,二哈现在刚俩月还不显,等再过两个月看,哪还有它活动范围?
黎鹤轩若有所思,“不想在这住了?”他不认为只为了只狗就能逼的她搬家,苏写意不是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这人,也太精了!
苏写意咋舌,原本还想占点便宜,让他觉得亏欠自己,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太明显啦,只好实话实说,“……这个月19号是安和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前年这时候我爸还在,不需要我参加,去年我又不在国内,今年是跑不掉的,如果再不露面,很可能会被人发难,这对我很不利。”看他一眼,“虽然我不想掺和公司运作,但也不是真的要当个一点点话语权都没有的傻子,至少要让大伯他们继续忌惮我拉拢我才行,可相对的,我是我爸的独生女,身份就显得比较敏感,再过不久大概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蹦出来了。这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小区安保也不算很好,搬家没别的意思,我就想图个清静。”
黎鹤轩从她冗长的话语中轻而易举分析出了重点,挑眉问,“你家里人难道也不说?”
“当然不,”苏写意很有几分头头是道,“我已经想好啦,以后吃喝就网购,亲戚问起来就说跑外地了,到19号再出现就行,也省得我应酬。你不知道安和的股东有多难缠,我大伯跟二叔小姑那边也基本算是撕破脸了,大概很快就要火山爆发,虽然之前借着苏婧的事闹了一回,他们大概会有所收敛,但其实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万一他们真逼着我私下先站队,我连个退路都没有了。”
说白了,就是大小姐有钱任性,既不愿给人当枪使也不想和公司里的人有任何过多牵扯,与其虚与委蛇烦不胜烦,不如直接躲起来干脆,既表明了不掺和的态度,也是种另类的示弱。就如夹缝求生,黎鹤轩都替她累,为了这点小心思不知要浪费多少脑细胞,卖了股份什么烦恼不能迎刃而解?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执和忌讳,他也有,没法理解,那就不理解吧。
红湾其实是座山,除崇山外怀城唯二的另一座山。在距离苏写意的公寓要更北更远的地方,深入郊区,能在这里建房的人自然非富即贵,一般人是根本住不进来也不可能搞到地皮的。说实话,苏写意在这里有房产挺让黎鹤轩意外,他的前老板博洋总裁赵广隆那样的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当然也曾打过红湾的主意,可惜最终铩羽而归,这也从另一面说明有些地方不是有钱就能任性的。
但苏写意偏偏就有个家安在这里。
山脚别墅位置当然不算好,但如果出售,这套房也是天价。
夜黑风高搬家夜,凌晨三点,两人一人驾一辆车带了行李和宠物就入住了新家。
“这房子的户主是我经理人,所以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是我爸偷偷给我准备的嫁妆,你还是除了我爸和我之外第二个到这里的,另一个是安杰,噢,安杰就是给我打理产业的负责人,回头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黎鹤轩不置可否,继续站在檐下打量着这栋占地面积不算特别广却也五脏俱全精巧漂亮的房子。
首先,院墙确实很高,大概有三米,这还不算上面的那层带着荆棘的铁丝网,就算不是电网,小偷想进来也不容易,何况还有监控防盗系统。
其次院子挺开阔,前院是水泥地,并排停两辆车完全不拥挤。两边是花坛,不过里面空空如也,穿过屋子的客厅到后院就不是水泥的了,而是一片繁茂的草地,还有两棵相邻不远的不知什么品种的果树?
“是梨树,”苏写意在他身边介绍说,“不过从来没结过果,”打个呵欠,“等明天再看吧,这里灯坏了,什么都看不清,走吧,先收拾房子,要不没法儿睡觉。”
黎鹤轩应一声,两人先给冰箱通电,打开柜门散气,从公寓里带来的食材和速冻食品还在后车厢放着,虽然放了冰块在箱子里,但也不能坚持太久。
之后又到楼上卧室,苏写意房间在最里侧,朝阳,是个套间,一明一暗,面积很大,连通着间衣橱,大扫除要等明天,今晚把睡觉的地方收拾出来就行。
因为有阵子没住人了,房间味道不太好闻,开窗通气,苏写意从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罩表示自己铺床,让他下去把车里的两只带上来。
虽只是简单收拾,到睡觉时差不多天都要亮了,理所当然醒来时就晚了,反正苏写意醒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当时黎鹤轩在后院都锄掉一小块儿草了。二哈在他身边跑来跑去,还挺田园的。
好似有所感,黎鹤轩倏然回头,就看到苏写意穿着浅蓝色的真丝睡裙倚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的着他,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透着股慵懒的娇媚劲儿。
“饭在厨房,吃完过来帮忙。”他仰着头说道,语气淡淡,但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却在阳光下好似被渲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泽,软化了他冷硬的五官,中和了他声音里的低沉。
苏写意有一瞬间的惊艳,原来在这样的高度俯视着他是这个样子的,真好看。察觉到有东西蹭自己的脚踝,她回神,低头敛目,是喵喵,这小东西太萌了,就是对二哈敌意大了点,以后时间长了两只大概可以和平相处?
这一天就在大扫除中过去了,第二天重复,到第三天才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空间大了,住的当然就疏朗许多。因为有了院子,二哈就没再在屋里拉撒了,它会跑到后院里找个角落解决,苏写意在屋里不用担心再踩屎尿,对它当然也没有那么不喜欢了。
宅居的日子过得惬意又轻松,新的居住环境并没有让人适应不良,黎鹤轩挺喜欢这里,安静,空气好,不像在公寓时只能龟缩在屋檐下踏不出一步,时间长了难免会觉得压抑。
苏写意在一周后第三次接到了小姑的电话。
苏宏雅在那头说,“还有两天就是股东大会,不要贪玩没个限度,赶紧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同一天傍晚,黎鹤轩也收到了等待许久的邮件——赵广隆被抓了。
苏写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似漠不关心,却又像在等待宣判的犯人,等着面前的男人做出选择。
如果他再一走了之,我就甩了他!苏写意咬着牙想,心里的那根弦几乎只需要轻微的一个颤动大概就会从中间崩裂几节,不破不立,不知他是否给她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