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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俯首道：&ldo;回陛下，大殿下许是上次着了寒，一直身子不好。但微臣们已经想到了法子替他调养，陛下放心。&rdo;慕容炎说：&ldo;把殿下带下去，你们也都出去。&rdo;姜碧兰跪在地上，哀哀地看她。等周围的人都下去了，她才哀声道：&ldo;炎哥哥，我错了，原谅我炎哥哥！&rdo;慕容炎慢慢凑近她，突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姜碧兰顿时懵了，嘴角一线血流下来，她用手一摸，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慕容炎一脚踹过去，她在地上滚了一滚，钗环俱散。在阳光难及的阴影里，那个人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她顿时有些怕了，慢慢向后退。慕容炎说：&ldo;原谅你？姜碧兰，如果不是杀你有损孤清誉，你以为你还有命在？&rdo;姜碧兰摸着脸，细嫩的脸颊，红痕已经肿起。她说：&ldo;炎哥哥……&rdo;那个人，突然如此陌生。慕容炎突然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撞在墙上。姜碧兰的惨叫短促，因为慕容炎捂住她的嘴，他的眼神冰冷而血腥：&ldo;贱人！&rdo;随即又是一脚，将她踹得弯下脚去。姜碧兰满嘴都是血，脑后也浸出血下，顺着头发往下淌。她眼里的恐惧止住了眼泪，只是说：&ldo;炎哥哥！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从来没有过吗？&rdo;慕容炎说：&ldo;爱？在孤最落魄的时候，你们姜家是如何对待孤的？这么多年，孤以德报怨，几乎给了你们姜家一切。但是你有珍惜过吗？你们姜家如何回报予孤？&rdo;他抓住姜碧兰的衣襟，将她拖起来，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ldo;姜散宜当孤是傻子，可以随意欺瞒戏弄！而你杀了孤的女儿！你们眼中可还有孤这个君主？&rdo;姜碧兰浑身发抖，如同一只落水的雀鸟：&ldo;不，你不是炎哥哥，你别过来！别过来！&rdo;慕容炎慢慢走到她面前，手慢慢伸到她胸口，说：&ldo;如果不是还需要你粉饰孤的深情，孤真想就这么掏出你的心肝，看看是什么颜色。&rdo;姜碧兰眼泪如水洗，说：&ldo;你当年为我起兵，后来立我为后，就是为了向大燕所有人标榜你的深情吗？&rdo;慕容炎凑近她，轻声问：&ldo;不然你以为呢？&rdo;姜碧兰泣不成声：&ldo;我六岁就与你订亲了，难道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一点点都没有过吗？&rdo;慕容炎说：&ldo;爱你？你以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所有的男人就应该神昏颠倒、跪倒在你裙下，拜你叩你？女人若是熄了灯，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有何区别？你这样的女人，唯一的优点就是愚蠢。一个女人若愚蠢，就应该善良，起码还能博一个天真无邪。可是你，不仅蠢，更是恶毒至极！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一丝一毫的爱？&rdo;姜碧兰捂着嘴，忍着哭声，眼泪流过手背，身上的痛让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说：&ldo;可是我真的爱你，我真的爱你……&rdo;慕容炎目光冰冷，说：&ldo;一个男人如何足够优秀，但凡勾勾手指，天下女人哪个会不爱他？你的爱算什么？&rdo;姜碧兰如同看见了现形的恶魔，她慢慢退到墙角。慕容炎说：&ldo;慕容泽暂时养在你这里，但是从今天开始，你要明白你的地位。在这大燕王宫之中，孤留存你，只是因为需要一个摆设。如同一副画、一首诗，除了表明主人的品味以外，一无是处。你大可再让慕容泽生病，你若不愿养他，这宫里有的是人愿意养他。&rdo;姜碧兰连连摇头，泪如泉涌，慕容炎说：&ldo;如果你不小心让他死了，也有的是女人可以为孤生儿育女。&rdo;姜碧兰头上的血流下来，淌过粉颊，显得十分可怖。眼泪冲刷了血痕，更加面如罗刹。慕容炎不再看她，转身出了栖凤宫。等他走远了，画月等人方才进来，看见姜碧兰，顿时大吃一惊：&ldo;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rdo;姜碧兰捂着头上的伤口，这时候才感觉出来痛，彻心彻肺地痛。听到画月尖声惊叫，她吃力地张口，说：&ldo;不要叫。&rdo;画月一下子哭出来：&ldo;娘娘，您这到底是怎么了？&rdo;姜碧兰双手捂住脸，说：&ldo;我……我只是不小心摔在地上。&rdo;话没说完，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声刚冲出喉咙，她又紧紧捂住嘴，于是整个人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一直流一直流。☆、疏远南清宫，左苍狼刚刚吃完午饭，外面就有人通传陛下驾到。左苍狼有点意外，原以为他即使是对姜碧兰还没有消气，总应该多陪一会儿慕容泽。想不到他这么快就离开了栖凤宫。她正要跪下，慕容炎进来，左苍狼一眼看见王允昭的神情有一点不对。像是慕容炎刚刚发过火的样子。但是他意识到左苍狼的目光，立刻收起了这一点点不安，反而向她宽慰地笑笑。左苍狼也没多想，等慕容炎坐下，才说：&ldo;陛下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要不再用一碗羹吧？&rdo;慕容炎没有回答，转头对王允昭说：&ldo;孤在南清宫午睡。&rdo;王允昭赶紧道：&ldo;是。&rdo;转头领着宫人退了下去。慕容炎这才将左苍狼拉到怀里，左苍狼皱了皱眉，她对血腥气很敏感，总觉得慕容炎身上有一种极淡的味道。她命可晴端来热水，自己服侍慕容炎擦脸净手。慕容炎的手伸进水里，指甲里确实有轻微的血迹。左苍狼心中疑惑，但是没有问。慕容炎躺到榻上，外面虽然正是八月酷暑，殿中倒还凉爽。左苍狼躺到他身边，慕容炎突然侧身搂住她，然后覆身上来，吻如疾风骤雨。左苍狼身体微僵，说：&ldo;陛下看过大殿下了？&rdo;慕容炎没有回答，只是以唇封住她的嘴，右手撕开她的衣服，动作粗暴无比。左苍狼看见他眼中，一种怪异的辉光。她慢慢抬起手，触摸他的脸。那指腹不算特别光滑，慕容炎动作微顿，慢慢便温柔了一些，刚要说话，左苍狼将他的头按下来，继续同他吻到一处。然后一个翻滚，反将他压到身下。她很少主动，慕容炎仰躺在床上，方才眼中的阴郁之色慢慢消去，带了点兴味地打量她。她尝试一点点地抚摸亲吻，他压抑不住，嘶声说：&ldo;来。&rdo;左苍狼慢慢亲吻他的鼻尖，他眼中清醒不在，慢慢地堕入欲海。王允昭守在殿外，听里面动静特别大，只得让宫人再离远一些。薇薇捂着嘴，脸色通红却一个劲地偷乐。王允昭瞪了她一眼，旁边可晴也脸色微红，然而面色却阴晴不定。王允昭扫了二人一眼，暗叹了一声女儿心思真是莫测。正尴尬间，外面有内侍小跑进来。在他耳边偷偷说话。薇薇耳朵尖，却也只隐隐约约听见&ldo;抚荷殿&rdo;三个字。后面的实在压得在认错，没听清。王允昭却是神色一肃穆，低声让派了太医过去。等内侍走了，薇薇才说：&ldo;王总管，抚荷殿那位陛下一直也没有封妃，也不许她出来走动……&rdo;话没说完，王允昭就说：&ldo;陛下的事也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能问的？&rdo;他素来为人和善，薇薇又是左苍狼跟前的人儿，也不太怕他。就嘟囔着说：&ldo;可是就算我不问，将军也会觉得奇怪嘛。&rdo;王允昭这才说：&ldo;陛下自有打算，你就别多问了。有空劝着点将军，让她也别多心。&rdo;薇薇嗯了一声，见他确实没有再提的意思，便也不问了。此时，宫中还算平静。然而姜府已经炸开了锅。姜夫人郑氏哭道：&ldo;老爷，之舟还在狱中，您快想想办法啊！&rdo;姜散宜面色铁青：&ldo;你还有脸哭！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她居然杀了宜德公主去嫁祸左苍狼！左苍狼心思诡诈无比，能上这种当？今上心思难测，唯独对公主是真的宠爱。而她，自断臂膀，反倒让左苍狼得了便宜去！&rdo;郑氏以泪洗面：&ldo;可是老爷，如果不是她，焉有我们姜府今日啊？&rdo;姜散宜叹了口气，说：&ldo;夫人也不要过于焦心，如今陛下虽然革了我的职，但总算并没有起杀心。我们还有机会。&rdo;郑氏说：&ldo;说起来，陛下也并没有废除兰儿的后位，过几天气消了，会不会……&rdo;姜散宜说：&ldo;夫人糊涂，兰儿怕是废了，纵然后位在身，但恩宠……只怕是与她无关了。&rdo;郑氏吃了一惊，说：&ldo;可是兰儿现在还如此年轻，日后还有得是机会！老爷可不能不管她呀！&rdo;姜散宜说：&ldo;让碧瑶过来吧。&rdo;姜碧瑶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平常女儿若是到了这样的年纪，早就应该出嫁了。但是她一直待字闺中。任凭媒人踏破了门槛，姜散宜就是称爱女心切，想要多留几日。他当然有自己的打算，那时候他身为左相，女儿乃宫中独宠的王后，又已育有皇长子。朝中重臣无不仰他鼻息，他不需要将女儿嫁出去与谁家联这个姻。如今，这个女儿总算也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