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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制造出一些眩晕感,让南笳觉得在水中潜浮,落地灯穿过观叶植物投在墙面的影子,像是随水流而轻轻招摆的藻荇。
一切都缓慢而温柔,就连呼吸,似乎怕惊扰一个浅浅的梦。
直到南笳按捺不住地请求,然后潜流才变得湍急,搅乱宁静,掀起漩涡,思绪随之被卷入其中,梦也癫狂起来。
南笳洗完澡,吹干头发,走去门口跟周濂月说可以去洗澡了。
周濂月应了一声。
南笳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回到卧室,点燃一支无花果味的香薰蜡烛。
周濂月走了进来,原是准备进主卧的浴室,瞥见什么,脚步一顿,看向床上,欲言又止。
他先前只进了衣帽间,没细看——床上南笳睡的那边堆了好些毛绒玩具,此刻被她抱在怀里的,是一条半人高的毛绒鲨鱼。
周濂月说“不嫌挤?”
南笳顿了下,“……你要是觉得挤我就拿走。”
“你高兴放着就放着吧。”
周濂月洗完澡出来,将摘下的眼镜放在床边柜子上,在床沿上坐下,打开了柜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白色的小药瓶。
南笳看一眼,猜测那应该是助眠的药物。
他旋开盖子拿出两粒,朝着她这边扬了扬下巴。
南笳会意,将自己这边的水瓶递过去。
周濂月就水服了药,便躺下来。
南笳还在看书,就问,“要关灯么?”
“你不还要看书?留着你那边的。”
南笳撑起上身,将顶灯揿灭。她趴下,手臂撑在床上,翻着摊在枕头上的一本书。
头发垂落下来,将她侧脸挡住。那灯光是浅黄的,比霜天里的月光要再柔和一些,微沉的呼吸声,一切都无比静谧。
周濂月伸手,将她的头发捋过肩头,“在看什么?”
南笳举起封面给他看,《毫无必要的热情》,封面图片是一片苍绿森林。
“机场候机的时候买的,冲着封面好看。”她说。
话音落下,她微微地抿住唇,转眼看向他,那神色瞧着有几分紧张。
周濂月瞬间领会到她为什么紧张。
她是怕他又要强迫她读书。
周濂月不再说什么,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南笳怔一下,因为无端觉得这动作有些安抚的意味。
周濂月平躺着,手臂轻搭在额头上。
他闭着眼睛,听见一切都是寂静的,寂静里有书本合上的声音,窸窣的声响过后,紧接着细小的“啪”的一声,是灯关上了,最后她“呼”地一下,吹灭了蜡烛。
闭眼亦能感知到,空间陷入绝对的黑暗。
周濂月翻身侧躺,伸臂搂住她的腰,她颈间肌肤温热,带着阵甜柔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