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小刀的面色极其可怕。
“声音?没有啊。”
“他们又掉头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我愣了愣,朝着栓子跑去的方向看了看,“没有啊。”
“不是,不是!”小刀惊恐地抱着脑袋,“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别慌,别慌,小刀哥,没有人来!”我跑到小刀面前,按住他的双肩说,“没有人来,你听,没有人。”
而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浑身都僵了起来。
果然,我太过自信于自己这半残废的耳朵了,因为我同样听见了小刀说的那种可怕声音,可以让他恐惧地停止思考的声音。
丧乐队。
“快藏起来。”我感觉脑子一热,拽着小刀就朝公路的一侧飞奔,小刀没跑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带着我失去了平衡,我顺势滚到了一旁的草丛堆里。
这时候,丧乐队已经走过来了,就从栓子他们跑进去的方向,我赶紧压低声音对小刀说,“别动,别站起来。”
小刀是背对着公路的,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他就那么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草地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离公路的距离相比上次也近了不少,我甚至可以听到纸人走动时衣服间相互摩擦而发出的莎莎声,整条队伍里弥漫着一股死气。
我不敢一直盯着队伍看,倒是小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很想转过身去。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队伍还没有走,不要轻举妄动。
突然间,我在队伍的后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影子,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随着他们一点一点走到我跟前,我胸口一痛,心随之跌落到谷底。那几个穿橘红色衣服的人,就是大胡子,栓子以及其余两个消防员。
在他们背后,有无数根黑线从他们的大腿,双臂,肩膀以及脖颈处伸出,笔直地伸向遥远的天际,他们仿佛就是靠着这些线绳的提拉一步步前进着。
他们的头异常的大,呈现出诡异的猪肝色,而身体正急速地枯萎,我想要不了多久,或许就会和队伍里的其他“人”一样了。
我不忍心地偏过头去闭着眼睛,尽管动作幅度非常的小,但小刀还是注意到了。因为我身边突然惊起一声嘹亮而凄厉的嚎叫,我睁开眼,小刀已经回过了头,而恰好看见了他的战友。
乐声戛然而止,整条原本缓缓前进的队伍在瞬间停了下来,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完蛋了。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所有的脑袋几乎在同一时刻朝着小刀的方向转了过来,木头的脑袋似笑非笑,眼睛空空如两个大洞。小刀几乎在眨眼间就两眼一翻,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
“妈呀!”我不敢抱有侥幸,立即转身朝着后面跑去,紧接着我听到身后一阵阵排山倒海的哀鸣,如有成千上百的男女在一同哭泣。
我浑身如临冰窖,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就吐了起来,污秽顺着我的脸颊和嘴角呼呼地向后掠去,我用手简单地一抹,并不敢停下脚步。
好在他们并没有追上来。至少,当我跑了一阵,鼓起莫大的勇气回过头看时,身后除了黑乎乎的树影随风摆动,什么都没有。
“呼……”我长吁一口气,像是捡回了一条命。
草地的前面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碑,我就打算坐着休息一下。还没等我走上前,一直乌鸦扑腾着翅膀不知从哪里飞了下来,站在石碑上,朝我嘎嘎地叫着。
灵异事件经历的多了,对这种事情我自然就警觉起来。审视石碑,我发现这是一块界碑,上面写着过了此地,再往前就是屏风村的地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