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内,坐在后排的两个满脸狰狞的大汉,焦虑地怒吼着:“加油啊!撞死他!”
“秃子,你他妈怎么回事?!”
“撞啊,他妈的,下车开枪打死他……”
驾驶车辆绰号秃子的光头佬,神情惊恐万状地嚎叫:“邪门儿了,就是走不动,做轮椅那小子不对劲……”隔着与车头只有咫尺距离的陈自蛮和陈自默,秃子清楚地看到了,他们身后轮椅上的年轻人,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他,右手抬起,掌心向前。
好像,就是他用手掌,隔空阻住了车辆的前行。
秃子不信邪,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那年轻人的神情太过平静,就不正常了。
副驾位的车门和后面的车门全数打开,三名大汉持枪冲下来,半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对准陈金便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汽车发动机熄火了。
砰砰砰……
枪声响!
但,三枪全部冲天!
人影一闪,陈自蛮已然扑向了从副驾位置下来的彪悍男子,在对方惊愕地把枪口平放,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陈自蛮旋风般从他肩头掠过,整个人仿若是凌空拧身,一手摁住了男子的后脑勺,一手伸到了下巴那里,双手用力一拧,喀嚓一声脆响,陈自蛮刚刚落地,随即扑向了另外两名大惊失色之下,拿着枪却瞄不准,踉跄后退的男子,猫着腰的他陡然跃身而起,膝盖重重地砸、撞在了对方的胸口,生生将对方撞得倒地,骨裂声着实骇人。
另一人惊惧万分之下,转身就逃,被单膝跪倒一人的陈自蛮,从后面扑上去,翻滚倒地,只听着喀嚓的骨折声中,那凶悍男子凄厉地嘶嚎出声,右臂被陈自蛮拧断了。
身后,忽然又有数声枪响!
陈自蛮骇然扭头看去,却见身后不远处,五六名男子持枪向天,枪口有烟气缭绕。
他们,一个个全都神情疑惑慌乱,匆忙再次推子弹上膛,然后又要涉及,不曾想枪口却是不受控制地再次向天,任凭他们如何努力,就是无法平端枪口指向陈金和陈自蛮。
陈自蛮此刻,根本不去想这些人是不是傻,他旋风般冲向了那几人。
西面,一道白色的影子如鬼魅般在房顶和墙头急速掠过,落在了那些持枪汉子们中间,只是穿着单薄浅色睡衣的白启林,出手如电,噼里啪啦……
陈自蛮速度就够快了,但等他冲到近前时,所有持枪汉子,已经重伤倒地。
一辆车灯还开着,却熄了火的白色大面包车,九个在地上痛苦呻吟哀嚎的伤者,坐在驾驶位置的秃子,已经吓得在大小便失禁,坐在车上不敢动弹丝毫。
直到此刻已然确保安全了,已然没有了丝毫酒意的陈金,才想起了之前大面包车冲来时,儿子说出的那番话。
然后,他惊愕地看着神色平静中,略带些温和笑意的儿子。
“蛮哥,不要再打了。”陈自默轻声把正待要继续把那些人尽数杀死的陈自蛮,给唤住了。
陈自蛮走回到轮椅旁,神情诧异地看着最先被他打倒的三名男子——他觉得不可思议,心里也有股怒火和自责,因为他清楚,其中一人被自己拧断了脖子,必死无疑,另一人膝撞跪碎了胸膛,同样必死无疑,可现在……
两人还在挣扎着痛苦哀嚎,时而因剧痛抽搐。
陈自蛮哪里会想到,这一切,都源于陈自默,不想让他打死人——因为死了人,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相对来讲,白启林的下手就极有分寸。
重伤,不致死!
他神情看似平静,但一双眸子中,却透着内疚自责。
若非今天大婚,自己如以往那般时刻跟随在陈金身旁,又怎能让他经历这般凶险?
还好,人没事。
还好,有陈自蛮这条凶悍强大,又忠诚无比的看家犬!
至于陈自默……
白启林略有些失望,也有些无奈的感慨——自己原本就不应该,把照顾保护陈金的责任,交给身怀术法,却双腿瘫痪的陈自默,因为术士施术,是要有提前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