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燕长庭把沈箐送到胡大夫那边揉了脚,之后休息半宿,次日天未亮即起,提升了速度往昂城而去。
两天后抵达昂城。
一路上在燕长庭的严防死守之下,风平浪静,可偏偏抵达昂城的次日,却出事了!
彼时燕长庭正陪沈箐小祭虞夫人,出门在外,也没怎么特地折腾,两人只命小厨房准备了几样小菜,在庭院里当天拜了几拜,把素酒撒在地上就算了。
燕长庭合十,认真祈祷,虞夫人保佑沈箐长命百岁,一生健康喜乐。
沈箐则托腮笑瞅着他:“这是祈什么呢?”
他摇头微笑不语,正要回答,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好了——”
沓沓沓沓,沈箐燕长庭眉心一蹙,她霍站起身,两人侧头望过去!
来人已经冲进院门了,这人正是魏渠身边的贴身亲卫,他一脸急切涨红,声音都变了:“不好了!闵姑死了!!”
燕长庭沈箐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怎么回事?!”
她怎么死的?!
亲兵急刹重喘一口气没接上来,一下子没回得上话,燕长庭沈箐直接往外冲了出去。
……
他们很快赶到闵姑所在院落。
闵姑是被毒杀的!
毒是放在汤药里的,胡大夫早上才诊过脉,闵姑已经清醒在即,他重新调整了方子,早上中午都没事,可晚膳后的汤药端进去喂下不久,躺在床上的闵姑突然挣扎起来,紧接着就七窍流血死了!
在场很多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
燕长庭脸上铁青一片,他盯了闵姑尸身一眼,慢慢转过身来。
在他的视线下,气氛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心沉沉往下坠。
沈箐试过闵姑呼吸颈脉,确实已经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在她即将清醒的前夕,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杀了。
沈箐心里也是惊骇得难以言喻,她慢慢起身,转身往身后望过去。
一张张面孔,一个个人,都异常熟悉,不管是魏渠陈婴阳沈隽等人,还是陈夷谢英华等等,不管是青山军的核心臣将,抑或小圈子里的贴身亲信近卫们,无一都不是心腹级别了。
可现在。
燕长庭冷冷道:“是我们身边的人。”
电光石火,他一下子想明白了,灰衣人先前的出现,很可能是调虎离山,将他引出,想籍此趁机杀死闵姑。
可燕长庭反应非常之快,立即给陈婴阳沈隽魏渠三人下了令,这三人联手之下,对方并没有找到可趁之机。
一直等到进入昂城,实在等不住了,最后终于出手。
但他这么一出手,却直接暴露了一个事实,他的触须,竟然深入到这个程度!
——要知道刺史府核心地带虽有精卫巡守,但经过燕长庭的反复调整和强调之后,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个人落单的机会的。
这个可以直接排除了。
而这下毒者,能靠近到闵姑的药,能自由进出这个院落,非他们核心圈子的这一小撮人不可。
燕长庭一直避免正面提出的这个问题,就是战时非常时期,互相猜忌弊远大于利。
可今天这个发展真的出乎他的预料了!他惊怒交加,没想到,这个灰衣人的触须,竟然深植到这个程度。
是谁?!
究竟是谁?!
“申时之后,来过这院子的:魏渠、陈婴阳、沈隽,陈夷、谢英华、红缨,邓洪升、邓延……”
首先,胡大夫先排除,他要杀闵姑就没必要救,杀也不必用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