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份真挚的爱是轻飘的,世人都惯于用“沉甸”这种字眼去形容。
爱越重,背负的就越重,爱越轻,背负的就越轻。但假使风雨来袭,前者岿然不动,后者便如浮云一吹就散。轻飘飘的爱可以落在你的手上,也可以落在别人的手上。
隋月声忽然靠近孟舟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叔叔……”
他问“那我是累赘吗?”
那双眼睛承载着太多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孟舟山见少年靠近,不知怎的,下意识捂住了他的眼睛,顿了顿才道“……当然不是。”
睫毛扇动,掌心一片细痒。
隋月声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孟舟山的表情,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就够了,终于慢慢坐了回去。
叮!请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为63,请继续努力哟!
系统出来刷了个存在感,又消失了。
于是孟舟山知道了,自己刚才的回答让隋月声很高兴。对方似乎很容易就能知足,一件新衣服,一双鞋,一盆花,一句话,都在促使着黑化度的下降。
黎娟的案子结束后,警方在凶手失踪的地方展开了大规模排查,在各个路段调取监控,截到了几个属于凶手的画面。只是凶手最后消失的地方监控损毁,目前并不知道逃往何处,只能进行地毯式搜索。
对方也许逃远了,也许就在暗处静静盯着他们。
严越昭手机上收到了部下发来的监控画面,然而画质模糊,凶手又戴着口罩,实在难以辨别容貌。
他坐在病床上,把截取出来的监控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天凶手举刀朝着孟舟山刺去时,隋月声直接从轮椅上起身扑过去挡在了他面前,其中有短暂的几秒钟时间,他好像有站立能力。
嘶……
难道是因为受了刺激,忽然站起来了?
从心理学和医学的双重角度上来讲也不是没有可能。
严越昭暂时记下了这个疑虑,继续往后看监控。只见凶手刺伤了隋月声,正准备再刺,结果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只能不甘逃走。
这段视频乍看没什么问题。但严越昭想辨别凶手容貌,于是放大反复观看,然而看久了又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凶手刺伤隋月声的时候,是有余力继续刺第二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隋月声仅仅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举刀的动作就有了一个明显的停滞,似乎在犹豫什么。
严越昭按下了暂停键,监控画面被放大,刚好定格在隋月声回头看向凶手时的那一幕。
哪怕隔着模糊的画质,也依旧不难看出少年眼中浓浓的警告意味,目光阴鸷森寒,带着冰冷的杀意。与隋月声平常静默无害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严越昭盯久了,后背莫名冒出一阵寒意,很难把监控中目光狠戾的人和隋月声联系在一起。对方和凶手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严越昭思及此处,无意识皱起了眉头,忽然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他原本以为孟舟山收养了一只孤苦伶仃的小白兔,现在一看,分明是条藏起了毒牙的蛇。
孟晴岚洗好水果,刚从门外走进来,结果就见严越昭瘸着腿就要下床,连忙快步上前拦住了他“哎,你乱动什么,伤还没养好呢。”
隋月声的伤比较轻,孟舟山前两天就带着他出院了。严越昭一想起隋月声很可能跟凶手有关系,哪里还坐得住,一边套衣服一边急匆匆催道“快快快,帮我办出院手续,我找孟舟山有点事儿。”
孟晴岚闻言面色一冷,直接把水果盘搁在了桌上。她以前最讨厌严越昭这种为了工作什么都不顾的性子,没想到隔了几年,对方还是一点没变。
她从床尾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往胳膊上一垮,看样子竟是准备直接离开了。
严越昭叫住她“哎,你干嘛?”
孟晴岚挽了挽头发“不干嘛,想办出院手续你自己去办吧,我能来医院照顾你几天都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咱俩早都离婚了,少使唤我。”
严越昭知道自己肯定又得罪这个姑奶奶了,期期艾艾道“那……那你开车把我送回家总行了吧。”
孟晴岚笑了笑“想坐免费专车啊?你自己去楼下踩辆共享自行车吧。”
语罢踩着高跟鞋直接离开了。
严越昭追不上她,只能自己套好衣服,叫来护士帮忙办出院手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下了楼,在底下拦了辆出租回家。
时至晚上,孟舟山正在做晚饭。他刚刚把菜端上桌,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见是严越昭,对方拄着拐杖就算了,手里还拎着一袋子白酒。
孟舟山扶了扶鼻梁上新配的眼镜,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