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已被重兵把守,街道之上,人影匆匆,手持利器的殿前司,步兵司全番出动,大街小巷的搜寻可疑行迹之人。
官家在书院遇刺将汴梁城彻底沸腾了。
一辆黑色马车轻轻的行驶着,从皇城走出,穿过那大队的甲士,有兵卒想要上前盘查,却被带队的校尉给狠狠的瞪了几眼。
后者大为不解,再仔细望去时,顿时心中大惊,这看似普通的马车竟在车帘的边缘挂着一枚金色的令牌。
见到那兵卒吃瘪的场景,驾车的黑衣人面色撇了撇嘴,转首看了眼那令牌,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意。
大人还是这般的拉风。
马车内,极为的宽敞,两侧是低矮绣锦软蹬,里侧放着一只精致的花架,摆着杯盏玉石之物。
一袭青衫,白发束在身后。
“卫庄大人,他和你说了什么?”
依旧是那美如妖姬的面庞,此刻,赤练托着白皙的下巴,大眼眨着,盯着眼前这个让她十数年都看不透的男人,宛如纯真可爱的邻居少女,全无往日里的万种风情,但却也别样的醉人心扉。
可是,有人却对这恍若天仙的美貌熟视无睹。
放下手中把玩的美玉,卫庄眉头紧皱着,见他这般,赤练不由得心中一沉,也有些明白了宫中那位的打算。
“是要还去北地么?”
北地,蛮夷之境,为中原不齿,但寻常人却不知道,契丹也着伸手骇人的高手,那一年,鲜艳如血的僧袍至今都让赤练觉得胆颤,也正是那一战,厉害如卫庄,也差点丢了性命。
一声长叹,卫庄挑起身边的窗帘,看着街边匆匆而过的兵卒,“或许那样倒是好的,至少不见那漫天的杀戮,只是可惜了这些好男儿,马革裹尸,骨埋青山……“
听得这句话,赤练不由得朝着窗外望去,思绪万千,只觉得街边那对满脸惊慌的母女有些眼熟,似乎当年,她也是这般怯弱的拉着娘亲衣角,看着凶神恶煞的甲士冲进了那小小的偏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漫天火海下,她遇到了一身是血,但笑意温暖的卫庄,那年,他还是满头乌发,在火海中,异常的飘逸,而他的身边,却是几名死透的宋军,还有衣衫不整含泪咬舌自尽的娘亲。
从此,高这姓氏对她来说便成了过往云烟。
“云裳,你又胡思乱想了。”
轻轻的声音响起,赤练回过了神,露出晨露沾花般的笑意,只是那本该含情的双眸中,却有着一丝哀伤之色。
知晓在眼前之人无须做过多的掩饰,赤练收起了笑脸,玉手理着青丝,罕见的轻叹了一声,“他这是要北上了么?”
“恩。”
卫庄的声音有些低,闭上了双眼,靠在了车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