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樱桃正式搬到我对面,这一层只有我们两个住户。
只是,我们很难碰面。
我需要拍戏,他的办公室在上海。
不过,做了邻居,总会有见面的机会。有的时候,半夜回来,在外面看见他屋子的灯光是亮着的,我上楼,他会帮我煮一包方便面,而另外的时候,深夜,他从上海回来,看见我的灯光是亮着的,他也会过来吃一碗新出锅的方便面。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勋暮生没有任何消息,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也没有从纽约回来。
我们就好像被这个广袤的太平洋阻隔了一切消息。
《海棠与尖刀》杀青,我终于写出来我这辈子第一个剧本《浮世》。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姑娘在被现实生活切割,又被斯文软弱的前男友背叛之后与一个豁达成功的男人的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
之前,我根本不会喜欢这样的故事,也不可能写出来。
可是现在我写出来,虽然依旧不喜欢。
这样的故事和构思无法给我阅读的快感,我喜欢夸张到荒谬的黑色幽默的故事,或者,赤裸裸的人性本能的的剖析,或者,最直接的犹如怪力乱神般的混乱的男女关系的描述与令人惊心动魄的美食,我依然在寻找这样的故事。
廖安帮我改成了小说,她找了认识的出版商为我出版。
为了能买出去,还为我取了一个马甲——蒹葭品桑,这个矫揉造作到把《诗经》与琼瑶风格生吞活剥用502胶强扭在一起的名字,为这个故事活生生的加入几分桑麻般的文艺女青年的范儿。
我接受了,于是,我拿到了生平第一份出版合同,即使它的价格低廉的惨不忍睹。
这是一个全民会写字,书商在攒字,集体不值钱的年代。
大街上布满了谭鱼头、海底捞、澳门豆捞、朝鲜烧烤、渝乡辣婆婆,麻辣香锅,羊大爷小肥羊,包子烧饼牛肉面,烤串甜水冰激凌,肯德基,麦当劳……,却看不到一间书店。
火车,地铁,公交车上,时髦人拿着各种iPad,iPhone,Kindle外加三星的平板,五光十色的屏幕上闪动着QQ微信加飞信,偷菜、打僵尸、泡泡龙外加宠物水果连连看,很少人才会沉静下来,用这些美丽的电子产品看完一本书,或者处理公事。
我的这笔稿费只够买两瓶沙龙香槟,于是,我换了一箱子便宜的法国气泡酒,拿到乔深在郊外的house,这是一个拥有大片绿色土地、树林的地方,很隐蔽,也很开阔,我和大家一起BBQ。参加的人还是我们的小团体,廖安,Simon张,小雨,……乔深也来了,居然还有叶玦!!
我先用冰柜把气泡酒冻成雪泥,然后拎到野外,它们就慢慢融化,这些都倒入一个罐子当中,再加入新鲜的桃子,砂糖,搅拌,搅拌,再搅拌,镇入碎冰,弄成果酒,让大家随便喝。
叶玦带过来一大桶子腌制好的Rid-Eye,还带了从欧洲拿过来的红酒。
“Alice,明天我画展完了有一个酒会,你来玩吧。”叶玦摇晃着他手中的红酒杯说,“乔深也来,借这个机会,我们见一下发行商。”
我,这个影片的发行不是ET吗?
我们合作了这么久,他早就适应了我的失语症,他是一个具有很高语言天赋的人,我们很快就培养出来一种默契,在叶玦面前,我甚至不用慢慢的比划着口型,我只要说话,即使没有声音,他也能听得清晰而明白。
叶玦,“国外的发行商,有欧洲的,还有北美的,哦,对了,你提前准备一下申根签证,《海棠与尖刀》的主创人员随时准备去欧洲,我想要它在欧洲拿奖,我们需要加强攻关力度。”
我点头,木有问题。
乔深在那边烤牛肉,他的手艺与他的娱乐圈的身价一般,都是顶级的。
别人都围绕在他周围。
欣赏他奇诡艳丽的男色,品尝他手中那些珍馐佳肴的美味。
为了电影,乔深已经吃了好久的胡萝卜与芹菜,变得像柳条一样的消瘦,但是,这样的消瘦并没有给人一种瘦弱的感觉。乔深适合阳光,就像他适合强烈的聚光灯一般,在这样的甚至是带着伤害力量的强光下,他的皮肤犹如美瓷一般的白皙,闪动着钻石似的光辉。他本身,也带着令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妖鬼狐魅般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