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认定你了?我晓得了。你们……从小住隔壁,玩的多些。早知道叫我娘那一回就把她接我家去住。就没你什么事了。”
高傲的九儿是不会觉得自己比林春差的,认定杜鹃选他没选自己。只是因为他们从小在一起玩的时候多些,所谓青梅竹马即是如此。
他懊悔不已,深恨自己从小没紧缠着杜鹃。
林春是知道九儿对杜鹃感情的,并不当他玩笑,歉意地看着他道:“九儿哥哥……”
九儿猛挥胳膊喝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倒酒!”
林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帮他倒酒。
九儿是喜欢杜鹃,然时隔多年,心头郁结早敞开了。
本来这次回来,他未尝没有再争一争的意思。
可念头还没升起呢,就听见林春和她定亲的消息。
无论林家还是皇家,都默认了这门亲,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本是个豁达的,惆怅了一番就放下了。
虽放下了,却不肯放过林春,死命灌他酒,说要出气。
林春也不推辞,来者不拒,饮了许多杯。
九儿还只管问他家里各种情形。
泉水村、林家近年发生种种事都跟杜鹃息息相关的,因此说来说去都不脱离杜鹃:槐花闹事、杜鹃身份暴露逃走、赐封、迁去回雁谷、遭绑架等等。
九儿发现,堂弟似乎郁郁不乐。
他捶桌道:“我还没丧气呢,你这是怎么了?”
九儿恶声丧气的,林春不但没有生气,反觉得亲切。
从小到大,他们朝夕相处,是兄弟,更是朋友。
面对他,林春心中涌出强烈倾诉欲望,想要跟九儿哥哥说说自己的心思,想要他安慰开解自己,想要他帮自己……
他就说起了黄家的黄元。
这是刚才一带而过、未细说的。
从杜鹃找回黄元开始说,到杜鹃认定黄元是她前世夫君,然后昝水烟私奔黄元,然后杜鹃和他定了五年之约,然后黄元三元及第入朝……
唯一没有说、不能说的,是杜鹃穿越和李墩苏醒的事。
这也够了,九儿并不是鲁莽的武夫,他已听明白了!
他“啪”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单腿踏在椅子上,将衣襟下摆往腰间一掖,对着林春挥舞拳头吼道:“怕他个鸟!你成天雕那死木头。木头雕空了,自己心眼倒被木头屑塞实了?管他是不是真的杜鹃前世夫君,他接收了那个女人,就别想再让杜鹃回头!她又亲口跟你定下了五年之约,你还担心什么?再说她现在是郡主。怎么会跟那样的女人搅和在一块,皇上和太子也不许。”
林春被他吼得发怔,默默细想。
九儿性急,见不得他那样子,怒道:“你给我放出息点!大头叔从小就给你们定了亲,谁也别想赖!我林家一定要娶这个媳妇!”
他气得口不择言起来。
林春被他霸道的气势鼓舞。只觉一股豪情和冲劲慢慢从胸腹升起,带着久违的不顾一切,仿佛王者归来,占据了他全部身心。
他也站了起来,单脚踏在凳子上。对九儿抱拳,坚定道:“弟弟知道了。”
就算李墩苏醒了,他也不会将杜鹃让给他的!
他真是该死,竟忘了杜鹃当初是怎样痛哭的。
只要昝水烟在一天,杜鹃见到黄元不但不会开心,反而会伤心。
九儿一见他那眼神,便知他省过来了,大笑着端起酒杯道:“来。干了这杯!再有什么事,哥哥帮你出头。看哪个狗杂种敢再欺负你!”
这一夜,兄弟俩喝到三更天。方才胡乱洗漱歇了。
次日是九九重阳,正元帝早朝罢,又在御花园设宴,款待各国使臣。
上午辰时末,林大猛押着一队马车进城,直接赶往青龙王府。
同他一块来的。还有黄元、夏生和黄雀儿、福生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