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善兄,听说你与何掌柜打赌,赌自已必中状元?”文天祥刚回到三元楼中,迎面便有一名举子走过来问道。
他叫何宜,与文天祥一样,也是从外地赴京赶考之人。
文天祥一愣,想不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啊。
“嗯,确有其事,我也是一时受气不过,见不得何掌柜那副嘴脸,才与他打下这个赌的。”文天祥说道。
“履善兄好志气。”何宜竖起大姆指说道:“是真名士自风流。履善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方有这份把握,我却是羡慕不过来了。只求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就心满意足了。“
“到底是真有才,还是强出头,那还不一定呢?别到了明日开榜,榜上无名,到那时,我看他如何收场?”不远处,一名举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过是三百贯钱而已嘛”另一人尖声尖气的说道。
“你们还是别乱说吧,他既然敢打赌,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你们敢吗?”有人为文天祥分辩道。
“满桶水不响,半桶水响叮当。他如此大言不惭,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有人不屑的说道。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跟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有真本事的人,大多都是谦虚的,哪似他这般轻浮啊?”有人讥讽地说道。
“那也未见得,他也是省试第七,真本领肯定是有几分的。”有人反驳他的说法。
“学问三分,嘴皮七分。这种人也也见多了。我辈读书之人,还是要谦虚些,好好修身养性,然后方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否则,这书读得再多,又有何用?”有人指责道。
“也许是他真有冲天才气,才高傲世,确实能高中状元。”有人这样说道。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想中状元,谈何容易。他若真有这般本事,说中状元便中状元,我也只有一个写一个服字了。”有人摇头道。
“那是自然,就算是君直兄,也不敢说自已必中状元。能位列一甲,那便是了不得的本事。“有人赞同道。
“若明日出榜,他真的高中状元,也是一桩美谈了。“有人感叹道。
“若他真的高中状元,那自然是风流美事,士林佳话。但若是未中,那便是招摇撞市,徒添笑柄了。“
……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赞扬他的志气,有人不耻他的行为,有人讥讽他,也有人为他分辩,种种言论,纷纷入耳。
很显然,文天祥与三元楼何掌柜打赌之事,已经成了一条爆炸性的大新闻,迅速在举子们当中传播着,不出几日,便会传遍整个临安城,然后再传遍天下。
不过,这正是文天祥想要取得的效果。
说白了,就是为自已造势。让自已的声望,名气达到顶峰,这样一个“佳话“,一件让天下人茶余饭后讨论的事情,便是自已的势,自已的声望。
等到自已真的高中状元了,那便没有人会说自已是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只会说自已才高八斗,心中自有锦绣文章,自有那份状元舍我其谁的志气和傲气。
若是前世,他不会这样做,太过于招摇不是他的本意。做人要谦虚,要低调,不能过于张扬。
但这一世,不一样。
蒙古大军很快就会大举南下,大宋已经危在旦夕。若他还踌躇不前,不奋发向上,迅速步入朝堂,走进权力中心,再大举改革,为与蒙古军队决一死战做好准备,那么,大宋必亡。
与大宋的存亡,天下的安危相比,那一点狂妄书生的骂名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有圣眷,被宋理宗称之为“天之祥,宋之瑞“,若再在朝野之中有崇高的声望,那么,升官会升得非常快,他便能做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