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预想的唇枪舌剑完全相左,两位大佬在融洽的气氛下共进午餐。
“松下先生,为庆祝咱们两家达成和解,邀请您前往布鲁日农庄观光游览,我们酿造最好的番石榴气泡酒。”
“很遗憾,老朽还另有计划在身,明天动身前往约克城。”
“约克城……那座污染严重的工业城市……待在布宜诺斯艾丽斯享受蓝天多好,去那里多受罪啊。”
“没办法,那边的分公司出了事,必须得去一趟镇镇场子。”
“这样啊,我就不多问了。”
“话说,马克西米利安先生。”
“嗯?”
“您乘坐星船进入大气层之前,是否注意到停泊在行星要塞的舰队?”
“看到了,数量不少,中标的军火制造商肯定乐开花了。”
松下十兵卫递过去一张报纸:
“《先锋号手报》?松下先生可真有闲情逸志,还读这种反对党报刊,这不是找不痛快嘛。”
“防患于未然,您看这一篇,第二版右上面的文章,从第三行看起。”
“军费开支暴涨,联邦税收不可避免地加重,政客和军工复合体赚得盆满钵余,万钧巨石压在最底层的纳税人身上,金字塔顶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势必造成又一波的社会动荡……”
“很有煽动性是吧。”
“文章作者……大卫·希纳,哈,那个反对党媒体拥戴的喷子评论员,那家伙的嘴就像臭茅坑儿,说出什么样难听的话也不奇怪。”
“反对党媒体的报刊发行量正在增加,就在这座城市,在资本完全控制的度假会议圣地布宜诺斯艾力斯街头的报摊,竟然也能买到。”
“没办法,咱们的媒体都在摆烂,光拿钱不办事,被人家乘虚而入。”
“要命的是,这篇文章所说的观点正在成为现实,约克城汽车产业联合会的工人正在组织大罢工,我旗下的三家车企都停产了,这就是我明天去那里的原因。”
“原来如此。”
“不公平,我们提供工作岗位,工人们不知感恩,却还倒打一耙,工会的人都是些盲目的傻瓜蛋,将愤怒发在企业身上,而不是贪腐的联邦参议员。”
马克西米利安只是笑笑,吃了块点心,并未回应,他身旁那巨人般的保镖改换了下站姿
松下十兵卫这句话可把林奇给惹恼了,老头子趾高气昂地批判工人和工会,浑身散发这资本的恶臭,可身为企业雇员,寄人篱下,也只能生生闷气罢了。
“说到参议员。”松下十兵卫夹起生鱼片,在酱汁里涮了涮,一口吞下,然后继续说道:
“红党参议员格雷格遇刺,您作何评价呢?”
“震惊,愤怒,我不知道是背后是谁指使的,畜生行径!在人家孩子的生日派对上一枪打死爷爷。”马克西米利安礼貌地放下刀叉,用餐巾抹抹嘴,再次强调了这个单词:
“Animal畜生。”
“世风日下,政治斗争越来越没有底限喽,一个月内三起血案。”
“现在最害怕的反而是绿党,害怕红党报复,二十多人投靠中立联盟以求自保,二五仔可真多。”
“红党议员认为自己是为了企业的利益承担风险,想要更高的价码,这些都要我们买单。”
“钱可以给,但必须堤防他们搞小动作,在企业间树立矛盾,逼得咱们不得不去谄媚政客,今天我们两家达成的和解,算是做个表率。”
“完全同意您的观点,都是保守党人,没必要为点矛盾闹得你死我活。”
“暂时放下党派纷争,一致对外,我们还没有强大到对抗联邦体制的程度。”
“上季度的最新民调表示,联邦公民呼吁限制大企业权力,希望议会重启反垄断法,反不正当竞争法。”
“我们正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曾经看不起的土包子。已成为心腹大患,
联邦爱国阵线正在影响社会舆论,影响票仓,反对党联盟在中期选举拿下了29个席位,值得警惕。”
“这帮人甚至在打宪法修正案的主意。”
“议员都是些贪婪腐败的蛀虫,如今形势下也不得不提高政治献金预算,一定要压制住反对党联盟的崛起,维持住红党绿党的多数地位。”
“十五年前的场面又重演了,我们还用老办法应对,贿赂官员媒体,顶住舆论压力,我想绿党的人不会在此时跳出来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