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明白自己的心吗?太多的不安,太多的害怕,让我把心层层的包裹起来。想着和卓南风的曾经,我不只一次怨怪着苍天,怨怪着命运,为何对我们如此不公。也曾怨怪卓南风,为什么当初没有勇敢一些,没有让我真切的明白他的意思。可现在想来,他的心意早已显而易见,只是我封闭了自己的心罢了。
而如今,就算是我明白了自己的心,却也情理不容了。我不禁看着月光,想着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又有什么把握可以陪他走过?
不知不觉,我和妈妈走回了楼下,我问妈妈:“妈妈,这些年你都没有和爸爸发生过什么争执吗?”
妈妈一笑,说:“夫妻间哪有不拌嘴的。”
我不解的看着妈妈,问:“那你们都没有想过分开吗?”
妈妈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一瞬间却又恢复了常态,宁静的对我说:“蓦然,我和你爸爸刚结婚的时间段,靠的是爱情在支撑。当爱情渐渐的被生活所取代,我们之间的争执自然的变多,我会嫌你爸爸呆板,会嫌他啰嗦等等,很多在恋爱的时候,我认为是优点的一面,那时候就变成了缺点。那个阶段,我们之间唯一的纽系,就是你,也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能够支撑着我们走过那些日子。”
如今已度过大半人生的他们,或许早已经把男女关系看的通透。爱情对他们来说,是梦想,是回忆,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而这个年龄的我们看来,爱情是信仰,是奢侈,生活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晚上,我早早的睡了,当挨着床的那一刻,只觉得累,却又很轻松。因为在今天的这个深夜里,我终于可以不再需要任何掩饰,面对最真实的自己。我不再惶恐,不再惧怕,没有沉重和不安。
佛说,人生最大的困惑是割舍。既然已能割舍,就再没有困惑,有的或许是无限期的暗殇。
我关上手机,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只是睡梦中仿佛已过千年。
第二天清晨,看着路面湿漉漉的痕迹,才知道昨夜下过雨。早餐后,我到了车站,买了明天去山城的车票。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礼服定制店,我站在外面,看着玻璃橱窗里洁白的婚纱出了神,片刻之后,影楼的工作人员出来,问我是需要礼服还是婚纱,我尴尬的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那件婚纱,逃一般的走掉了。
从前,我和何言路过这家店的时候,他总是说以后我们结婚,就一定在这儿定做婚纱。大约一年前的一天,何言拿了一张图给我看。上面是铅笔勾勒的草图,斜肩的婚纱,漂亮的裙摆,何处用纱,何处盘花,何处串珠,何处刺绣,都画的清清楚楚。他说,他用了半年的时间设计这件婚纱,只为了我们结婚那日,我可以穿上。
于是他拉着我到了这家店前,那时橱窗里的婚纱正是他设计的这件。老板说,因为婚纱别致而漂亮,特地放在橱窗展示,但是绝对不会为其他客人定做这个款式。
那时候,我还蔑视的对何言说:“老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相信他真的不会做给别人吗?”
何言微微一笑,说:“这件婚纱本也就是为了表达爱意,若是其他人也穿上,受到祝福,不是也很好吗?”
只是我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婚纱还是在那儿,可我却再也不能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