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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舒雅神色肃然,屈膝弯腰,在地面捻起一缕灰尘。
尘土间,有血丝。
此地不久前果然有激战发生,哪怕有过处理,但尘土之下还是盖着一层极淡的血渍。
而且——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倒塌的后院宅邸,隐约能嗅到一丝血腥气息。
“曾有不少女子被困于此地。”
“舒雅,我们走吧。”
林天禄此刻从废墟中走出,招了招手:“此地已没什么好看的,里里外外连具尸体都没有。”
华舒雅美眸轻眨:“前辈可在废墟中找到些什么?”
“咳。。。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玩意儿,专门用来祸害姑娘的,舒雅就不必太过在意了。”
林天禄尴尬讪笑两声。
华舒雅脸蛋微红,起身轻叹。
“这群恶徒有此生死不知的下场,也算恶有恶报了。无论是何人所为,终究是为周边百姓们做了件大好事。”
至于是何人所为、又用了何种诡异手段,确实不必太过深究。
在官府律法都无法约束的情况下,能有英雄好汉路见不平,拔刀出手,已算再好不过的结果,再作要求未免太过苛刻。
至于这道观内堆积漫山的金银珠宝,待过段时日应该会有官府前来收缴,无需操心。
只是待两人刚刚走出道观,却瞧见一名莫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偷偷摸摸从墙缝土沟中爬出。
刚一起身,顿时与林天禄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
林天禄见其穿着一身道袍,不禁面色微妙道:“这位小兄弟,不走正门,怎得非要钻狗洞?”
“饶、饶命啊啊啊啊!”
但这位少年却被吓得脸色惨白,三魂七魄似去了大半,慌慌张张地跪地叩首磕头:“我、我才刚加入这通天观不久,那些恶事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位好汉就饶了小的一命吧!”
林天禄眉头微挑,见其身上确实没有血光煞气影响,想来并非说谎。
一旁的华舒雅很快板起面孔,提剑上前两步,沉声道:“说!此地道观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何事?”
“昨、昨日白天有一身穿黑袍的怪人突然闯进道观,三两下功夫就将道观内的所有人都打趴下了,甚至还杀了不少。”少年满脸惊惧之色,哆哆嗦嗦道:“然、然后那怪人就将道士们全部都抓走。。。似乎是全都抓到了就近的村县里,打断手脚押入了大牢。”
“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因为我、我昨日正巧回家了一趟,这才避过一劫。”少年面色几度变幻,又连忙改口道:“不对,那些恶人都是死有余辜、那位英雄好汉实在是来的好,来的妙!”
林天禄笑了笑:“那小兄弟既然逃出生天一回,今日怎得又跑了回来?难道还想与你那些师傅师兄们一起进牢里面坐一坐?
或者,你想趁机偷偷溜回来瞧一瞧,看道观内的金银珠宝还留下多少?”
“不、不是的——”
少年顿时神情大变,吓得连忙再度磕起了头:“我。。。我只是想看看道观内还有没有活人,绝非是想贪什么钱财!”
林天禄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神情冷漠肃然,蓦然喝声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选择加入这通天观已证你是个为虎作伥之徒。但念你如今还未曾犯下错事,给我断了满脑子的龌龊杂念,立刻滚回家去老实干活养家!”
“你若还敢妄动邪念——”
言至此,林天禄当即拂袖一挥。
少年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耳畔一股劲风倏然扫过,背后当即传来一阵无比骇人的震天巨响,吓得他下意识抱头趴倒在地,浑身颤抖,满脸惊恐地回首后瞥了一眼。
旋即,他彻底失声般瞪大了双眼。
道观门庭,已被尽数移平。
地面、墙垣无一例外全都被犁出渣土泥尘,化作一片平地,甚至连庭院外的石狮都碎成了漫天残渣,连些石块都不曾剩下。
那象征权势地位的金狮,更是被碾碎成了满地金粉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