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生虎着脸,斥道:“少他娘的嘴贫套近乎!这几位是贵客,好生招待!”
说罢,财生搓了下手,笑容有些油腻,嘴角下的一颗肉痣像一只被油腥闷死的死苍蝇。
余十九觉得看着这人假笑实在有些辣眼睛,便说:“您也不必跟着我们转悠,自去忙吧。”
见这女人要赶自己走,财生实际是巴不得的,他假意为难的看着胤祐。“七爷…您看,这…”
“十九说的也对,我们就随便玩玩儿,也不好耽误舅舅。”胤祐笑笑,语气情态都很和气。
财生似乎大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行,那您慢玩儿,若是有事儿您再招呼,奴才候着!”
胤祐微微颔首,使退了财生。
穿出木门后,到了门口那小厮仍贼眉鼠眼的朝里瞧,压着声音询问:“爷,这年轻人是谁啊?咋瞧着恁大的谱!”
“不该问的别问!”
财生低低的吼他一句,吼完之后也不忘回头望了下,透着窗棂格子依稀能瞧见堂倌带着那几位正挨着隔厢的打量,像是在为那女人找个好下注的地方。
财生表情忿然,狠吸了几口气,语气有些森冷,命令道:“都警醒着!万不要叫他瞧出什么来!”
“是!小的知道了!”
而胤祐他们被带到了一座人较少的隔间,那堂倌介绍道:“贵人,这处人少些,玩法也简单,骰子大小,随下随开!”
“行,你下去吧。”
胤祐挥挥手,要使退那人。
余十九瞧着牌桌前站的人的确不算多,他们个个兴奋的像见了血的蚂蝗,手里挥着金银,不停的喊着“大大大!”
“小啊!给老子小!这么多把了怎么还是大!”
有人欢喜有人烦忧,正好有人抱着一大把票子满面春光的撤离了。
“赢了赢了!香香!爷来了!”
胤祐递个眼色给余十九,余十九便补了那空位上去,摸出一锭银子放到了那个大字上头。
“这位姑娘,买定离手,可想好了?”
摇盅的堂官把骰子重新装好,看着余十九眼生,便多问了一句。
“我既然将银子放下了,那定然没有耍赖的道理,你请。”余十九兴奋有之,紧张有之。
赌桌上,多人都是这顺财赌坊的常客,况且也没见过哪个女子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入这等场所,见余十九出手不小气,难免有人生了坏心。
一个肤白瘦小的年轻人,一张口,满是浊气,调戏余十九道:“哟,这位姑娘是外地人吧?咱们通川不见哪家小姐能这么大方来赌钱的?”
一个窝子里,有了一个老鼠探头出来,其余的自然也就忍不住了。
忙有一人附和道:“还主要的是啊,咱通川第一花楼醉月居也没见过这么水灵的货色啊。”
“啊!”
他话音一落,便痛叫一声捂住嘴弯着腰哎哟叫唤。
身边的人忙去扶他,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
“你…你…”
他指着胤祐,支吾不成语调,有浓稠的血从他指缝间渗出,两片厚嘴唇子蠕动几下,嘴一张,吐出几颗碎牙和一锭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