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已不像蛮牛似的横冲直撞,胖子不由的缓了口气,靠在墙边休息,而这里的四个人中,也只有他还能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吼声?他已听过的太多,之前鬼母藤不也是很嚣张吗?但还不是三两下就死在封不决手中。所以,他并不能理解出现在其他人脸上的恐惧。
胖子龇牙咧嘴的揉着左肩,一条胳膊像废了似的垂在一边,压根就不听他始使唤了,他望着傻站在一旁的胡巴,不禁苦笑道,“胡兄,你这一招“游龙出海”当真使的炉火纯青,力道非凡,若不是我骨子硬,只怕这胸口已经往里面凹了。”
胡巴已不去管他,倏才那道吼声实在太多摄人心魄,他也盗过不少大墓,却从未遇见过这档子事,心下顿时有些慌了。他望着包万斗,等他做出指示。而包万斗却面色苍白,惶恐的垂下双眼。
这时,却听到封不决严厉的喝声,“现在,你可否满意了?!”
胖子忽然怔了怔,有搞不明白封不决为何也惊慌起来,便出声问道,“老头,是不是鬼母藤又要来了?但你也不必害怕啊,凭你的功夫还不是简简单单就完事儿了?”
封不决一听,立马回过头来瞪了胖子一眼,骂道,“臭子,你懂个屁,别瞎插嘴,在一旁老老实实呆着。”
他回过头去,想了片刻,又转了回来,“你懂不懂尊师重道,老头是你叫的吗?你要叫师傅!”
胖子目瞪口呆,这老头前一秒还一副如临大敌,这会儿竟跟他讲起尊师重道了,果然,鬼母藤并未入他的法眼,这都是那老头装出来的。
胖子正暗自揣测,却听见封不决解释起来,“你以为那是鬼母藤?不错,你是听见了吼声,但这两者是有极大区别的。前一种是虚的,后一种是实的。简而言之,鬼母藤的吼是幻觉,这次的吼确是真实的。”
封不决凝眉,满目肃然,接着道,“鬼母藤的蛊本属毒物,有致幻效果,所以你才能听见一株植物发出声音。老夫本以为你能想到,看来是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胖子一张脸憋得通红,嘎声道,“那这次呢!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鬼母藤,依胖爷我看,没准就是!”
封不决连声叹息,“你这胖子真是蠢到家了,那依你所见,这两位是如何听见那吼声的?此处的蛊虫可早就烧没了。”
他又看向包万斗,质问道,“阁下可还要将此物拿出来?”
包万斗沉默着将梨花针收入袖中,道,“既然已将那东西引了过来,我再拿着梨花针也没太多作用。因为,你我已是将死之人。”
封不决冷哼道,“如果你肯听我一言,倒也未必真会死。只怕……你一心求死,就想着把我们还有你那位兄弟拖着一起来陪你。”
这句话仿佛将他激怒了,包万斗连声斥道,“胡八道!哪怕是必死之局,我也会拼了性命来保我兄弟平安!岂有你的这般卑鄙无耻!”
封不决撇了撇嘴,道,“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
他又对着胡巴,吩咐道,“二愣子,瞧你力气大很大,你去给我截一段藤条来,管长了的挑。”
胡巴询问似的看了一眼包万斗,见他头后,便认真的挑选起地上的鬼母藤来。
胖子在边上看的云里雾里,脑袋都有些发胀,这么一会儿功夫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真觉得很累,万分怀念起睡觉的软床,想着想着,竟真要睡着了,一双眼睛越来越朦胧,声音也发散似的变的模糊不清,眼皮也止不住的往下坠……
“臭子,老夫忙里忙外的,你倒好竟在这里打起瞌睡来,不要命了?!”
胖子一只耳朵被拎了起来,刚来的倦意又飞也似的跑了个干净,轻声嘀咕起来,“这里不是有你们吗?让我睡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虽轻,但封不决还是听见了,他用一种胖子从没有见过的眼神望着自己,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凝重,“家伙,无论你有多累,千万不能睡着,眼睛都得死死的睁着。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原因,等出去后自会解释给你听。你只要记住一,如果你现在睡过去,就永远不会再醒了。”
这段话把胖子仅有的睡意也给驱走了,他骇然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在封不决的逼视下,缓缓的了头。
封不决也像是松了口气,继续埋首画符,只一会儿的功夫,地上便堆起了一叠墨迹未干的符纸。
胡巴提着一截粗长的藤蔓来到近前,他一松手,藤蔓便重重的磕在地上。胖子原先就知道这个大光头力气大,却未想到此人的力气比自己的预测的还要大!那么长的一截藤蔓,少也要几百斤吧。可在胡巴手里却轻的好像连一重量也没有。而他也像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脸的无所谓。
“这根够吗?”胡巴闷声问道。尽管他脑袋也不大好使,但也知道眼前的老头方才还和包万斗争锋相对过。他理解事情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跟自己老大作对的都是敌人,所以才会表现的很不情愿。
封不决打量了一眼藤蔓,含笑道,“不长不短,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