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一拉开,只见崔珩背上的伤已经大半好了。
但是那淤痕纵横交错的,看着还是格外唬人,雪衣指尖沾了药替他抹着,越看越难受。
“心疼了?”崔珩回头,正看见雪衣一直低着头。
“没有。”雪衣别扭,气哼哼的按了下去,“谁让你不告诉我,再来五十大板才好。”
“再来五十大板我这腰可就真废了。”崔珩笑道。
“废了就废了,关我什么事。”雪衣抿着唇。
“怎么和你没关系?”崔珩转身,挑起了她的下颌,“你不是最清楚有多大关系?”
雪衣脸颊忽地热了,坐在他膝上浑身不自在,声音也低下去:“还上药呢,你别闹……”
“你上你的。”
崔珩喉咙滚了滚,原本贴在她腰上的手挑开了她上衣的下摆钻了进去。
雪衣原本还在替他上药,慢慢地心神不宁,觉得自己仿佛天上的云,被大风吹的没了形状,又好像一团软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全靠后背倚着他前胸才没滑下去。
抱着坐了一会儿,迷茫中,雪衣敏锐地感觉到了后腰的异常,轻轻咬住了唇:“你……你不是还伤着吗?”
崔珩被她一打断,微曲的双手停住,忽然笑了:“我伤的是背,这有什么妨碍?”
雪衣原以为这段时间他是真的转了性了,没想到他还是这样,找着机会便摁住她不放,顿时又生了气。
换做从前,雪衣定然会直接把他推开,可一想到他就要走了,这一却山高水远,生死难料,她没再挣扎,只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道:“门还没关,你先让人关门。”
崔珩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陆雪衣,刚才也是一时没控制住,现在一听见她半推半就的声音,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双手一抽,转而替她理了理被挣开的衣襟。
“怎么了?”雪衣忽然被松开,眼中的雾气还没散。
“没事。”崔珩唇角勾了勾,有意调侃她,“我是怕待会伤口崩开。”
雪衣耳尖滚烫,埋在了他怀里小声地道:“那……你小心一些不行吗?”
“你这副模样让我怎么小心?”崔珩流连地抚了抚她的侧脸,声音低哑,“你未免太高估我。”
雪衣被他低沉的嗓音蛊惑地耳根发软,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再这样下去,他的伤口恐怕真的要崩开了,她抿了抿唇,只好挣开了他:“时候不早了,我突然想起我给你做的护膝还没完,我先走了。”
“衣服。”
崔珩盯着她散开的衣襟提醒道。
雪衣连忙拢了拢,回头嗔了他一眼,紧接着落荒而逃。
崔珩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微微勾着唇,只是在她走后,他唇边浮着的笑意却淡了下去,一个人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往后又养了半个月,崔珩的伤彻底好了,离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府里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凝重,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地替崔珩准备出征用的东西。
雪衣带着女使做了棉衣,护膝,护腕,能想到的东西她都做了,这些日子也忙的不可开交,偶尔与崔珩见上一面,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亲近一番。但不同寻常的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衣服解开已经什么都做尽了,到了最后一步,崔珩反倒停下了。
雪衣一开始以为崔珩真的在担心伤口会崩,可后来他的伤明明好了,脸色微青,涨的惊人仍是不肯动她,雪衣才意识到不对劲。
二表哥这分明就是不想动她吧。
他如此克制,应当是害怕回不来,打算给她留条后路。
雪衣一想明白,心里酸的厉害。
可崔珩自以为这是在为她好,但他若是不在了,她毫无念想,下半辈子更是没法支撑,倒不如留个骨血在。
雪衣明白之后好几次想找崔珩敞开说清楚,但每回刚一提到,崔珩便岔开了话题,对着她愈发收敛。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等到临出征前的最后一晚,才有了转机。
这一晚,雪衣正在为崔珩收拾行囊,东西已经大半整理好了,她正准备叫人来搬运的时候,忽然发现崔珩不知何时来了,正倚着门打量她忙碌的身影,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情。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雪衣被他一动不动的眼神看的不知所措,连忙伸手挡住自己的脸颊。
“没有。”崔珩走过去,拿下了她的手,“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夫妻似的。”
雪衣被他一提醒,脸颊微微红了,小声地辩驳:“难道不是吗?”
他们之间现在差的不过就是一纸婚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