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和洛羽儿坐着,身旁的徐柳氏、也就是柳莺,端庄而坐,一身素雅装扮。
卧榻上,徐望贤刚喝过药汤,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却已经有了一丝红润。
身为凡人,他被紫骨痋入体三年,早该一命归西了。
所幸这三年里,柳莺虽被七骨紫痋兰附体,却没有完全丧失人性,一直时不时对他暗中照顾。
他这才侥幸活了下来,可也是气血两虚,差点就要灯枯油尽。
好在昨晚,花妖被灭后,他体内的骨痋逃出。
洛羽儿当场给他做了急治,再加上柳莺一手过硬的医术,他这才最终,度过了这一劫。
至于柳莺,花妖需要用她来做见人的“皮囊”,所以并没从她身上吸取什么元气。
一旦妖身离体、魂魄归位,她反倒恢复得很快。
早前,曹庸父子和知翠三人,就在这间屋里,对赵寒三拜九叩而谢。
尤其是曹瑞。
他大难不死,整个人就像忽然酒醒了一样。
从赵寒口里得知所有真相之后,他为自己这些年的各种劣行,感到非常羞愧,立即向徐望贤和柳莺真心道了歉。
他也终于得知,自己的那位严父竟然为了自己,豁出性命都不要了。
再想起平日,自己对父亲说的那些狠话,曹瑞不由一把抱住父亲,失声痛哭:
“爹爹,儿子这么对你,我不是人,我曹瑞不是人……”
曹庸的老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发,老眼纵横:
“是爹爹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死去的娘才是啊……”
此时,屋里的其他人都走了。
“赵法师,”徐望贤满是感激之情,“你是我徐望贤、我们徐家,还有秦安里这几百位乡亲的救命恩人,徐某这里给您磕头了……”
说着就想起身行礼。
“别别。”
赵寒连连摆手,“繁文缛节这套我最怕了。
再说,我来这里,本来就是要破案抓妖的,我还得多谢徐里正您给我机会咧。”
看着少年嬉笑的模样,徐望贤不知说些什么好,不由一声感慨:
“赵法师,您真是……一位奇人啊!”
“二爷……”
如今的柳莺,还是徐柳氏的美丽模样,可声音温柔、有礼有节,又像换了个人似的:
“赵法师为人豁达,他的大恩,我等无以为报。
莫若铭记心中,日后每日祈福,望老天保赵法师与洛姑娘他们,福寿安康、一生平安。”
“莺儿你说得对。我……”
徐望贤忽然停了口:
“哦……兄嫂,昨晚之事,是我一时鲁莽、头脑昏花,还请您不要……”
“二爷。”
柳莺凝望着文人,俏眼里流光温婉:
“您的话,莺儿都明白。
您放心。
老爷在世之时,就曾嘱咐过我,日后他要是不在了,二爷您的命,就是莺儿的命,要莺儿务必好好照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