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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页(第1页)

等一回来,他们又得了燕帝的拉拢,德王被气笑,又乐观其成,跟宗室里的几个老人道由着他们去。他们宗室没几个人,只要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哪怕皇帝想看他们窝里斗也成,到时候做给他看就是。德王这话一出,哪怕再看不惯德王府的也收着了点,德王爱护小辈,谁也不知道自家的小辈何时会得他的扶持,圣上的看重固然可贵,但圣上的看重是为了跟德王争锋,难比德王的真情实意。宗室大致的向心力到底潜移默化影响了整个宗室对德王的推崇,燕帝看得越细,心中越凉,每日往皇后宫里去,缩在床上不说话。易皇后那日在正德宫跟皇帝对峙了一场险些丧命,她还以为她要跟太后一样往后要在冷宫中度过余生了,哪想皇帝还没处置她人就病了,她对他已没有什么相求,想着既然想让他活着再多做点也无所谓,就守了他几日,没想前几日对她吼着要废了她的皇帝从那就时不时往她宫里钻,来了两次就成日日都来,皇后因此心中五味杂陈,她不屑皇帝的优柔寡断,又有点怜惜他的软弱。但也因此,她心里更坚定地站在了她的丈夫这边,她不想再看到德王叔和德王婶欺负他的一日。她就着皇帝的手,不动声色地拔除了德王府安在宫中的几个钉子。而皇帝这厢拔掉了德王府的几个钉子惊动了德王府,德王只能收回人手,另一边果然往晏城的人皆被各道官府阻拦,晏城出去的人也不得在各地通行。但民在野,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晏城诱以高利换取晏城里所没有的资源,为此铤而走险的人不少,有一就有二,官府的阻拦并没有拦死通往晏城的道路。燕帝暗中下黑手但也没拦死,德王则明里开始拿晏城的铁器跟他换取田地与通道。晏城现今高人无数,整个被王府养着晏城的百姓已掌握了各种精良的技能专事生产,可说整个晏城的人都是王府的工匠,哪怕皇帝想要十万铁箭,王府一声令下,整个王城动员下来一月就可把这十万铁箭备齐。德王拿这十万铁箭换了周边二州的通行令,他展示的力量让燕帝暗中气得发抖,但也激起了燕帝的好胜心,工部和兵部的尚书侍郎时不时被他召到跟前怒骂无能,连主掌户部的宋韧也不能幸免,连先前被燕帝拘在吏部和户部任职的宋鸿湛和宋兴盛一人被调至工部,一人被调至了兵部,而宋四郎宋兴祖也是被从天而降的圣旨进了工部,在其兄宋鸿湛这位工部侍郎下成当任主事,主掌铸造。燕帝此次倒没有意气用事,给宋家兄弟下的圣令就是让他们发挥所长,只管打造他们所想,也不跟他们定量,所需之材只管跟户部要就行。皇帝还派了专人处理宋家兄弟带回来的工匠的落户,这几百人皆落在了宋兴祖名下,还划了一处地方为铸造局,名为宋家庄。燕帝这次大力重用宋家人,他难得这么大方,平衡之术也不用了,儿子们个个身居要位,宋韧便告病跟燕帝去请辞,燕帝看着假惺惺的宋大人冷冷道:“朕看爱卿气色还好,就好好呆着罢,请去之事不要再提,等你儿子们的风头一过,朕年底还得请你入内阁坐镇,你为国尽力的年头还久得很。”宋韧看他说得淡淡,心里心道圣上这话说来真是让人渗得慌,但面上诚惶诚恐地跪下谢了恩。燕帝看多了宋大人变化多端的脸孔,这宋氏的父女俩骨子里都是扎人心的主,看多了他都懒得动怒了,连话也不愿意多说,挥挥手就让他退下。燕帝大力提拔了宋家,但因朝廷大事颇多,这段时日六部调动的人员也太多了,宋家夹在其中出众但也不是最打眼的那家,最为打眼的还是三位有救世之功的才俊被封为了侯爵,其中一位年纪不过三旬,这三人都是民间中人,燕帝这一举引得民间各路奇人纷纷投奔官府,被引荐到燕帝案前的折子一日能送上数箱。而这厢得了户部大量拔银的宋家庄开始动土,工部得了圣令,首中之重就是打造宋家庄,而宋家庄的建造全由宋兴祖一人即可定下,只需把最终定案呈上御前即可,宋兴盛握了这烫手山竽,最终想了又想,在图纸出来之后还是去了德王府一趟,请妹妹帮着过眼。燕帝这么多年也就这件事做得稍微大气了点,没有一边用人一边打压,宋兴祖现在的能耐远在宋小五所教之上,宋小五没什么好指正四郎的,但为着成全燕帝的心思,宋小五留了图纸几日,方让四郎拿去呈禀。这厢宋家得了重用,宋四郎搬离了宋家,宋三郎趁机也搬了出去,宋祖母看着这家势寻思了良久,托病让儿子儿媳侍候跟前,宋韧夫妇就跟这位老母亲住到了一起,宋老太太隔着不远的地方就是老师祖住的大院,也方便他照顾他的老先生,由此宋家分家大局已定,只差嘴头上真正分家这一举了。这家分得无声,从宋张氏入王府照顾女儿,宋韧入老师祖所居之处就开始了,应芙从一开始点了头,等宋家在燕都的三个兄弟各自为家她再看出端倪,再去婆母面前请罪已是来不及了,张氏外柔内刚,她认定的连丈夫都难以说服她,更别论儿媳了,她也不跟儿媳多说,只管让儿媳好好照顾大郎跟儿子,应氏再求,张氏脸色就淡了,跟儿媳摇头道这事大郎父亲已定,让她不要再多说。张氏对孙子一如既往,但对儿媳妇已少了以前的亲近,婆媳俩究竟还是生疏了,此情之下,应芙就是想不通为何宋家工匠都落在最小的小叔子名下,而不是落在身为工部侍郎官位还高居宋四郎一等的丈夫身上,也不敢拿此事在大郎面前提起,更不敢在婆家提起这事,生怕这事一提,她跟在她面前日益寡言的大郎会再陷不可挽回的僵局,但这事她不敢再提,还是说到了母亲面前去。应老夫人这次没有再回丈夫身边,被长子应杰迎入了府中,但应杰与他这位母亲感情淡薄,母子俩生疏与同陌路。除了这位她亲生的长子,应老夫人另两个养在她膝下的儿子实则为其庶子,不是她真正所出,她视如己出养大但还是要隔着一些,她亲自所生的小女儿才是她的掌中宝,她的心头肉,是她中年以后的宽慰,就是女儿嫁了她也没落了对女儿的关爱,现今听女儿在跟前说道宋家如今的局面,她朝敛眉费解的女儿叹道:“此事已成定局,往后该是你的你就接着,不是你的你半个字都不能吐露,若不然你老父老母也护不住你。”应芙已经尝到了厉害,沉默了方许,她别过脸,不想让母亲看到她红了的眼眶,“我不是为我自己争,我什么时候为的不是大郎,为的不是这个家?当时宋家因妹妹身陷险要,我不也心甘情愿赔他同生共死?我是宋家的媳妇啊,是要埋进宋家祖坟的人,他们现在这般样子,倒成了我是宋家的罪人了,算了算了,不给就不给罢,就当是我给他们赔罪了。”她说着忍不住心头的悲痛,她不敢在大郎面前哭诉,但在心爱她的母亲面前痛哭了起来。她哭得应母心如刀绞,又气又怒地捶了她这说不听劝不开的女儿几手,跟着哭道:“你这孽障怎么就说不听啊,你现在得的难道就少了?宋家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啊!”“我们家难道为他们家做的就少了?”应芙哭得难以自持,捂着脸哭道:“大郎不疼惜我,难道您也不吗?”欲壑难填,应母见女儿还陷在她对宋家付出诸多,宋家必须个个都依着她的偏执当中转不过弯来,心口堵得喘不过气来,抓着女儿的手喘着气道:“你要气死你的老母亲了,儿啊,你莫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啊,这些话你一个字都不能跟大郎说,说了就难以挽回了,你夫郎记事记在心中,他比你爹还狠啊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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