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风这话一出来,何氏和沈回知脸色大变,沈回知看着沈回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还在商量阶段,并没有谈妥的吗?是不是你们悄悄达成了什么决定?”
他这话并没有怀疑沈回风的意思,沈家兄弟情深,他就是怕自己这个弟弟被人骗了。
沈回风摇摇头:“你们想啊,之前跟华家都谈得好好的,我们也流露出了想合作的想法,现在要拒绝,两家势必翻脸。”
沈回知诧异:“华家在扬州没有什么根基,翻脸就翻脸,我们怕什么?”
沈回风苦笑着摇头:“如果华家真的是要害我们,你说,是谁给他们这个本事的?无缘无故,他们为何要害我们沈家?”
沈回风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华家这么做,背后一定有人。能够驱使华家,那华家背后那人的来头肯定不小。要是就这么得罪了华家,撕破脸,沈家也讨不到好去。
沈回知和何氏都听明白了,因为听明白了,所以两人脸色都更加难看了,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徐其容回到霜蒲院以后,就把丫鬟们打发出去了,自己坐在窗前想事情。窗台边的檀木桌上放着一个白玉花瓶,里面插着金哥儿送的那枝腊梅花。
徐其容心里又惊又怒,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陈德。
既然陈德在这里了,那这华家,哪里是京城华家的旁支,分明就是京城华家的本家!
可这也说不过去,之前二表哥明明说这华家是从晋州搬过来的。
还有,华裕德又是怎么从华裕德变成宫里的陈德的?宫里选太监,一般都是挑选五六岁的小孩子,一来是好**,二来是净身危险性小。
这且不说,一般人家,但凡是有一口饭吃,就不会将自己家里的男丁送进宫的。
华家那么有钱……想到这里,徐其容一下子恍然大悟!
前世的华家确实是在京城,可是没有人跟徐其容说过它是后来搬进京城的还是怎样。重要的是,前世的华家很有钱,几乎可以说是新陈国的首富!
这也是为什么华惟靖有能力跟作为东厂总督的陈德斗得你死我活不分上下!
这么一想,徐其容就有八分肯定了,当年沈家落败,就是因为华家陷害。沈家的万贯家财,只怕全部落入了华家手里。
想到这个,徐其容激动得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对华家是又气又怕。
想要再写纸条提醒舅舅们,却又怕再次引起他们的怀疑。
徐其容觉得自己纠结极了,就像是一个饿得快死了的人,怀里揣着一大叠的银票,却不敢拿出来买一个肉包子。
徐其容冷静下来,再次意识到了里面的不对劲。她记得前世的丈夫云岚说过,华惟靖当年出生的时候,正好跟与圣上一母同胞的十五公主是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当时的皇后娘娘母家跟华家有旧,这件事便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央了皇上给两个孩子订了娃娃亲。当时京城不知多少儿郎羡慕华惟靖。
华惟靖比她徐其容只大不小,如果华家是后来搬进京城的,那他又怎么会在京城出生?
徐其容心里有了主意。
“虞秋,虞秋!”
虞秋在外面听到徐其容叫自己,也顾不得正在跟自己说话的小丫鬟,忙进来,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徐其容坐在软榻上,托着腮,一脸兴奋的样子:“虞秋姐姐,我想玩走马灯了!”
虞秋诧异:“姑娘怎么想起玩这个了?那东西精细,京城到扬州路途遥远,并没有带来。”
徐其容笑道:“今天还是金哥儿说起,他以前顶喜欢走马灯的。他这么一提,我才想起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走马灯了。我还以为这东西只有京城有,既然金哥儿玩过,那扬州自然也是有的。你去跟大舅母说,央她找一个来。”
虞秋忙点头答应。
徐其容又道:“那金哥儿真真是厉害,就连去年我们那里流行的舆仗队影的灯式都知道,还说‘车驰马骤、团团不休’。”
虞秋诧异,问道:“那金哥儿是京城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