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偷偷摸摸回到了宴会上,此时宴会才开始不久,坐于首位的宁清惋对她招手,待她入座后耳语笑道:“是不是又被二哥捉弄了?”
不轻不重戳她一下,阿绵表示这完全就是废话,哪次和这位太子殿下见面没被戏耍过。
这次也是,他可倒好,踢完了就走人,留下那婢女在水中扑腾。阿绵怕这姑娘不会水性,忙到附近找了个会水的婢女救人,跑得她在这带寒意的天都出了一身薄汗。
阿绵将这事悄声说给宁清惋听,却惹得她一阵笑,“阿绵,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难道还没看出来么?”
阿绵轻啜一口热茶,并不答话。
宁清惋也不勉强她回,略带轻视道:“这种女子,二哥在宫中早见得多了。什么喂鱼喂鸟养花儿,哪个不是打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头来勾人?不说二哥的储君身份,就是大哥三哥也常碰见的。”
这些内里阿绵真的看不出吗?自然不可能,当初柔妃因一杯加了春|药的茶差点被元宁帝掐死时,她就意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女子为了向上爬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件事之后,等恢复过来,柔妃就查出了春|药正是铃儿所下。虽然铃儿叩头叫屈说是一心为了柔妃,但差点丢了性命,柔妃岂能饶她。
柔妃向来谨守宫规,那次大怒之下,直接动用私刑给铃儿上了夹板,又掌嘴五十,说是要好好管管她这嘴和手。
众人都以为经此一遭,铃儿怎么也会熄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任谁也没想到,就在柔妃允她在宫中养伤期间,她养好了脸上的伤后还正好就和元宁帝来了一次雨中偶遇,之后更是凭借纤纤玉指上的伤痕赢得怜惜,一跃而上被封为铃美人。
铃美人也确实有手段,这五年来不说盛宠,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元宁帝会待在她那。只是也不知元宁帝是什么打算,五年都未给她升位份,铃美人痴缠撒娇相问时便笑道“美人这称号最是与卿卿相衬,朕舍不得换”,闻言铃美人半喜半忧,也只得作罢。
铃美人只不过是偌大皇宫中无数想要出头宫女中的一位而已,又运气比较好才得偿所愿。
更多的试图勾引皇帝或皇子的宫女,实际下场其实并不好。这点阿绵虽未亲眼见识,但她月前便听说了太子将一个试图爬他床的宫女一剑刺死。而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元宁帝是冷漠以对,皇后则大力称赞,朝臣们只道“虽然此法过激了些,但太子乃国之储君,且未及弱冠,自然不可沉迷女色,此女确实该死”。
可见那些女子的地位,为此阿绵也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是出生在程家,又为嫡女。虽然这个朝代的皇族奇怪了些,但目前还不妨碍她享受自己的幸福米虫生活。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儿了。”宁清惋给她推来一盘点心,道,“云淼淼之前可说了,赏菊宴要每人都写一首小诗,不拘韵律,阿绵可想好了?”
阿绵:………
宁清惋偷笑,她是知道阿绵都学了些什么的。阿绵记忆力很好,书看几遍就差不多能背,练字上她一向喜欢偷懒,不过有二哥三哥盯着,差不到哪去。琴画二道也初有小成,只除了这下棋和作诗,让阿绵最为头疼。
若要让阿绵作诗,还不如盼着阿绵哪日不再嗜甜。
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阿绵内心哼一声。虽然她不会作诗,但她会背啊,在这个没有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的朝代,难道她还不能背两首出来嘛。
是以阿绵不见惊慌,老神在在看着云淼淼和柳如锦二人领着众人观赏菊中珍品。
停在一盆花前,云淼淼笑道:“说起来,这盆‘瑶台玉凤’还是我从皇后娘娘那儿借的。幸亏娘娘大度,只命我办完宴会便将花送回去,起初我还怕家中花奴打理不好惹了娘娘怪罪呢。”
她所说的瑶台玉凤正是一种通体洁白的球型菊花,白色的花瓣围着黄色花心层层叠绕,显得雍容华美,又带了一丝仙气。便是这名字,也为其增色不少。
众人这才想起,云淼淼的祖母似乎与皇后同族,且关系不远,算起来,她也能称作皇后娘娘的侄女了。
怪不得即便云太傅早已致仕云府也未出几个高官,云家却仍能得到皇家另眼相待。
太子年纪渐长,太子妃的选取听说早被提上日程。如此看来云淼淼必在其中,且分量不小。不少贵女在心中暗暗思衬。
“诸位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云淼淼转身,笑意盈盈牵着柳如锦的手,“每人作诗是少不了的,如果不作,那可是要受罚的。”